去。裴珩已然发觉他的打算,对两人道:“湖里交给游将军,你我只管拦住那三人!”
阿史那落在那只逼仄的般锰舟上,惊起水花一片。小船不堪重负,剧烈地颤抖。游野冷瞥他一眼,脚下用了巧劲,稳住了船身:“你什么意思?”阿史那笑而不语,眼神看向那面黄旗,袖剑已出。游野皱起眉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阿史那心道,我也没想和你打,我只需要……他飞起一脚,用力地跺碎船板一-原来袖剑只是个幌子,他真实的目的是毁了这条小船。
“你疯了?“湖水漫进来的时候,阿史那听见游野的怒斥,嘴角却慢慢勾起,露出得逞的狡黠。
那几个疯子给了他灵感,他完全可以也这么疯。现在唯一的船毁了,而他又不会泅水,难道大庆的二品镇国大将军能眼睁睁看着西戎二王子死在大庆的皇家禁苑吗?
果然如他所料,游野虽然愤怒地任由他呛了好几口水,最终还是不得不拉着他的领子,将人提溜起来。甫一把头露出水面,阿史那便道:“游将军,让晚辈帮您拿着旗吧?”
他想的是游野现在一手拎着他,另一只手还要泅水,自然无法拿旗。游野冷笑,露出森白的牙:“你要是抓不住淹死了,那就怪不得我了。”竟然有人威胁到他头上了。手一松,阿史那直直地往水下沉。游野嘲讽的眼神让阿史那心中一寒,陡然明了,这位可是驰骋沙场二十多年的将军,哪里能这么轻易地受他胁迫?
阿史那赶忙伸手,好不容易抓住游野的衣摆,奋力地攀上他的腰,说:“劳烦将军。”
他倒是能屈能伸得很。岸上的三兄弟就坐不住了,眼看主子在水里沉沉浮浮,自己连鞋都没湿--自然,阿三的鞋是湿透了的。他用西戎语道:“大哥二哥,咱几个一定要趁着他们上岸之际把旗子夺过来!”“这是自然!"阿大阿二齐齐点头。他们眼神对视间,下定了决心。这时候倒显出块头大的好处来。此处最方便上岸的地方就是这一方小小的船坞,他三个并排一站就能把路堵得死死。只要不让这几个大庆人接应,他们就能先下手对付水里的那个。更何况,主子上船后的那个手势,是在告诉他们,木匣就在这个红裙女子身上。哪怕夺不到旗,他们也要先把这木匣毁了。眼下,三兄弟使出浑身本事。那一身皮肉宛如粗糙老城墙,剑尖鞭梢划过去,那几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慕亭云看看水里被阿史那紧紧缠住的游大将军,再看看被这粗壮三兄弟挡住前路的裴珩和赵归梦,心下又生出几分厌弃自己的感觉他手中的宝剑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就像他自己。
剑柄上的蓝色宝石在阳光下闪耀,一缕璀璨的光照进一只带着好奇的瞳孔。瞳孔上的一排白色睫毛轻轻扇了扇。
慕亭云正在懊恼,忽然感觉到一团湿润的东西正在蹭他的手。他回头一看,是师姐的白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偏头盯着他手中的宝剑,似乎很好奇。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呀,别捣乱。”忽然,他顿住了。慕亭云两个眼珠子转了转,拽出白马的缰绳,说:“好马,今天就靠你了。”
慕亭云翻身上马,鞭子一扬,白马四蹄飞踏,溅起黄沙一片。三兄弟只见一骑背离他们而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阿史那的声音从水上传来:“木匣在他身上,去追!”
阿三眉头一竖,立马就要撇开这两人,去追慕亭云。一道黑鞭紧追不舍,灵活地缠住他头上的辫子,将人往后一扯。身上皮厚,头顶皮薄,这一鞭算是找到他的弱点了。阿三又疼又怒,正要大骂,忽然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我猜,木匣在你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