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有一丈的鬼,这鬼又黑又丑。黑鬼挤眉弄眼,想要吓唬他。嵇康也不怕,看了那黑鬼好半响,然后把灯吹灭了,说了句′耻与魑魅争光,意思是跟你这样的丑鬼共在一盏灯下,我都觉得羞耻。”他说完,元柔恍然大悟。难怪听到裴二的这句话以后,三皇姐丢盔弃甲。被自己的心上人说丑得难以与之共灯,不亚于一柄三尺剑刺头心扉。赵归梦愣了愣,她想象不出裴珩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他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
慕亭云说:“说实话,三公主并不丑。裴二骂她,也是因为她这事做得实在难看。”
三公主不丑,只是容貌不出众而已。可是昨晚元柔见她歇斯底里,死不认错的模样,第一次也觉得她丑。
她努了努嘴:"裴二也没骂错。”
元柔小心地看赵归梦的神色,问:“赵门使,你打算怎么做?”赵归梦挑了挑眉:“我怎么做?”
她能怎么做?西戎使臣就在这里,庆幸帝不会让任何阴私丑闻暴露于人前。何况她二人一个是公主,一个只是身为低微的女侍卫。她不怎么掩饰表情,讥讽从眉梢眼角倾泻:“我倒是好奇,我怎么得罪这位三公主了。”
想来想去,两人也只见过一次面。
元柔看了一眼慕亭云,后者在假扮透明人。她无奈地说:“我那个三姐,看不惯比她长得好看的人。她就这样,天生一副好妒心肠。”算了,还是替裴二遮掩一二。线要拉长,戏才好看。她这话并不算假。她与自己的这位三姐年岁相差不大,小时候也常在一起玩耍。只是小时候,元英倒还活泼,人也坦荡。不知怎的,越长大越拧巴,眼神越来越晦涩难懂。到了最后,元英单方面宣布姐妹情一刀切,从此公主不见公主,甭管怎么约见递信,那都是泥牛入海,没音了。
元柔想到这里,心心中也郁闷。
赵归梦道:“我想见她。”
她不是征询意见,说完就起身。
元柔“啊?“了一声,忙不迭跟上,鲜少地冒了点傻气,说:“你不能动手啊。”
赵归梦道:“我知道。”
慕亭云也跟过来:“那你去见她做什么?”“你来见我,是想让我认错?"元英昂着脸,面色发红,唇角还有未干的花辩汁液。
旁边的桌上摆着一盘粉色花瓣。这是三公主独特的癖好,生食鲜花。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宫人们无需吩咐,就知道要去采摘鲜花。元英的宫里甚至有一间巨大的暖房。哪怕在寒冷的冬日,也有繁多的鲜花盛放。
她这癖好对身体无害,庆兴帝便随了她。
“不是,“赵归梦伸手捻起一片花瓣,“我只是想来看看。”元英的眼睑不可自抑地抖了抖,语气冷淡而嘲讽:“怎么,你也要来嘲笑我的容貌?”
她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赵归梦脸上看,几分痴几分恨。赵归梦掀唇一笑,说:“我听说你本打算让我衣冠不整地出现在人前,好毁了我的名声。”
她一笑,梨涡就露了出来,一左一右,分别盛着天真和残忍。元英的目光蓦地收了回来,仿佛被烫到,却不吭声。赵归梦倚着桌边歪坐,嗤笑说:“这算什么手段?”她把照夜清从腰间抽出,利落地拍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元英吓得一哆嗦,问:“你做什么?”
赵归梦天真地笑,说:“教你怎么对付讨厌的人啊。来,把鞭子拿起来。”元英不肯,往后缩了一步。她身边的宫人早被元柔斥退了。空旷的殿内就她们两个。
赵归梦说:“鞭子抽在人身上是痛的,刀子捅在人身上也是痛的。偏偏公主说的什么名声什么清白,伤得了你,但伤不了我。”元英错愕地看着她,摇头,说:“你只是口上逞强。”赵归梦伸手拿起鞭子,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元英的眼睛,手里一寸一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