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用刀背扫向那些不断朝这边靠近的百姓,呵斥:“知道些什么,就敢胡说八道?都给我滚远些,打扰了爷办差,小心请你们去召狱做客。他一副凶相,下手又重。躲得快的倒还好,躲得慢的只觉得心口被打得好一阵痛。偏偏又不敢说什么,民惧官,更惧戟雪门。高程逞完凶,心头仍觉得不顺。看赵归梦蹲在女尸边检查,凑上前来,奚落道:“这下西戎求和亲一事怕是不成了,你也不用陪嫁过去了。师妹,你说这女的是不是救了你一命?”
他心中不免有些遗憾。那日听闻西戎二王子阿史那指名要赵归梦陪嫁时,高程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服。
他不服,凭什么赵归梦入了阿史那的眼?她到底有什么好?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人走了,就没人再跟他争未来的戟雪门门主之位了。大师兄周符,那是个草包,只会钓鱼饮酒。至于四师弟慕亭云,呵,他也算戟雪门的人?
高程不把他俩当对手。眼里就只盯着赵归梦。明明自己是个男子,功夫不比她差。不说别的,就凭他入门比她早,更是几度出生入死,这门主之位,怎么看也该传给他才对。偏偏周叙青的态度暖味控摆。高程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
赵归梦闻言,道:“师兄呀,你总是看不起我是女子。可是你自己,哪里又像个男人呢。”
她回头,朝高程露出一个真诚的疑惑表情,眼神从他头顶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补充一句:“真是看不出来呢。”无论是惹人生气的本事,还是保持不生气的本事,高程都不是赵归梦的对手。偏偏他自己还未发觉。此刻,他胸口又开始不正常地起伏:“你什么意思?”这是个很愚蠢的回击。赵归梦觉得自己只需要轻轻一戳,面前这只河豚就会炸裂开。但她失去了兴致,连根手指都懒得伸,眼神往围观的百姓那边一扫,说:“百姓们尚且知道为同气愤慨,而你的刀只知道指向他们么?”她不客气道:“让开。”
高程气结,再想回击,对方已经视他为无物。仵作靠近尸体,清理了女尸散乱的头发,露出她的脸。尽管那张脸已经因窒息而肿胀,其生前美貌依稀可见。两道弯弯的眉,浓密而漆黑的睫毛。两眉之间,有一点圆圆的红色印记。像是一滴血掺了水,落在皮肤上显得更浅淡。仵作擦了擦那滴血,发现擦不掉。
原来竟是一点胭脂记。
赵归梦的眼神在看到那点胭脂记的时候,稍微凝滞。很快,她又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