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和她聊起来了？“你想趁现在举报吴恒？"王晓乐单刀直入地问。沈存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掂量她值不值得信任：“还没到时候。”“你正在风头上，又专门把《囚徒困境》翻出来搬到台前，吴恒那边很快就会有动作，还有什么好等的？"王晓乐一着急，声音就有些尖锐。“我要先起诉，非公开审理，法院宣判了再公开结果。“沈存真用指关节敲击桌面。
吴恒那边应该收到传票了，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声张。“没必要这么谨慎吧，"王晓乐不太赞同她的处理方式，“你被吴恒剧组开除过的事早晚会被曝光，还不如先把真相捅出去，彻底把事情闹大，借助这一波论，让他躲也躲不掉。”
沈存真简单地说：“我不是在为我一个人伸张正义。”在当前的法律制度下，性骚扰的认定条件极为苛刻，吴恒不是第一次被告，他能从无数性丑闻里全身而退，背后的律师团队更是精于利用条文之间的漏洞。
在判决书下达以前，冒然发动舆论攻击，万一判决结果不尽如人意，曾经用来推波助澜的武器，很可能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剑。沈存真收集的那份受害者名单里，有人至今被梦魇困扰，不得不接受长期的心心理治疗；有人多次尝试自杀，现在还在住院；有人刚成年不久，难以继续完成学业亚……她没有机会试错。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王晓乐哑然道。
“两年前你联系我，问我那有没有吴恒性骚扰的证据，还承诺不会泄露我的隐私，"王晓乐扯起嘴角，“可我为了明哲保身选择了拒绝。”“沈存真，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卑鄙？”
电话那头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什么都乖乖地照着吴恒说的去做，拍了那部恶心心的电影，靠一个受尽屈辱的角色给自己造势，"王晓乐的语速越来越快，她有些喘不过气，“你从一开始就做出了和我截然相反的选择，你，你觉得我是有多可悲？”沈存真目光微垂，注视着从杯口滑落的水珠。“晓乐，我刚入学就注意到你了，你很有天赋，也很能吃苦，要是没有吴恒，你本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你想要的角色。”“如果硬要说我对你的看法，"她轻声道，“一想到这些，我就替你觉得可惜。”
时间到了下午，一位职业影评人带头发文，称《跨界剧场》不尊重原创，版权一旦在手，就放任演员瞎搞，让导演原版镜头里的美学内涵荡然无存。几位影视区头部up主接连吐槽，沈存真版的《囚徒困境》，无视男女之间巨大的力量悬殊，把真实的反映家暴的题材拍得像“神奇女侠”。接下着是网络大V洋洋洒洒的批判，遇到暴力就反击是很爽，但当事人的人身安全该怎么保障？《跨界剧场》把这段误导人的改编放出来，到底想传达仁么讯息？
邵青松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写下了很长一段文字“将女性和男性的力量差距渲染到批蟀撼树的地步，认为女人不得不苟活在男人的荫蔽之下，无论是被伤害还是被保护，都只是被动的客体。对抗暴力的途径只剩下′绝对服从'，这不过是抹杀弱者能动性的话语规训。”
网上很快就吵成了一片。
沈存真通过了《囚徒困境》角色海选，却在三个月后被剧组辞退的旧事，也很快浮出了水面。
宇文相如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抽烟：“要不要先跟楚辞那边通个气？我担心他这时候乱说话。”
“他不会的。"沈存真立刻道。
经纪人王奕刚结束一段通话，她摘下半边耳机，胳膊肘绷得笔直，好像呆住了。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光合娱乐”门口，为首的是位中年人，提着可疑的公文包。
“我去，来者不善啊。“宇文相如呼叫安保。“不用不用，"王奕结束了神游状态，…那是楚辞的公关。”三男三女在沈存真面前一字排开，西装革履，还面带着职业微笑。一看就是专业团队。
“沈小姐。"站在C位的地中海大叔递给她一张边缘有烫金纹饰的名片。“楚辞先生是我司超级尊享VIP连续包年客户，考虑到两位的营业绑定关系，您面临的舆论危机也会对他造成影响。”“所以我司有必要介入。"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逻辑却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
沈存真秒解：“是楚辞派你们过来的？”
“不是。"地中海大叔的笑容毫无破绽。
沈存真和她身旁的王奕对视了一眼：“我们自己公关就好，不劳各位费心了。”
“慢着！！"宇文相如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咚咚作响。“这可是德奥公关，业务水平一流。"她两眼放光地向属下介绍道。“去年尖叫之夜，楚辞把假唱歌手的麦克风电线拔了，他们解释说他在找插头给手机充电；慢综艺《山间小屋》第二季第三期，楚辞把爱立厨子人设的老前辈炖的排骨吐出来说狗都不吃，他们硬是圆成锅里加了巧克力。”“楚辞和虚拟偶像同台，老伸腿看人家穿不穿模，他们表示这是设计好的舞蹈动作；楚辞扬了电影院里踢他椅子背的熊孩子的爆米花，他们声称他在哄小孩下雪了；楚辞玩撕名牌，嫌对手流的汗太多把把先out自己，他们让全网夸他尊老爱幼.……“宇文相如报出了一连串战绩。地中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