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你们是正经乐队吗
楚辞连续抽风了好几天,队友们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先是怀疑自己的衣品，接着容貌焦虑，然后开始刷无序乐队之前的演出视频：
大多是粉丝随手拍的，光线暗，像素低,镜头还晃,四个人像魑魅魍魉一样在台上乱舞，周围是嘈杂的呼喊和尖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撞上了集体中邪现场。韩赋是个人来疯，在现场最为出格，贝斯solo的时候上衣扣子都要崩掉几颗,没有什么看头的身材板在音浪里肆意飘摇。唐释皮肤白，敲起鼓来上半身都是红的，汗湿的刘海一缕缕地贴在额前，清亮无辜的下垂眼着了魔似的半阖着,拢住因极度亢奋而异样的眸光。张伟的舞台经验最多，该活跃的时候就带头吼两声，该收着了就默默摆弄键盘，站姿端正但不刻板，脸上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时不时向左右两边的队友点头致意。
楚辞缺乏表现欲，又不爱和人互动，不是把着话筒唱歌就是低头弹吉他，一场下来都没露几个正脸。
他的嗓子属于老天爷赏饭,连飙几段高音毫不费力，又懒得表演声嘶力竭。当歌曲进入高潮，台下的人群被点燃，纵火犯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傻冒。这样沈存真能迷上他？做梦吧。
那段时间出了好几个选秀节目，楚辞把"vocal担当"的舞台直拍看了个遍。唱功刚过及格线，但比皮卡丘还能放电；一边跑调一边深情凝望镜头，快要唱不上去了还记得手捂胸口、眉心微蹙，像身负重伤的天使……粉丝们隔着屏幕都爱得死去活来。
楚辞囫囵学了几个killing part，周五排练的时候差点没把韩赋骇死。“楚辞你实话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杀了个人然后砌墙里了？”一滴冷汗流过韩赋的侧脸。
楚辞把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嘴角放下去：“你有病吧？”“对，对，这样就可以了，别笑。"韩赋做了个安抚空气的动作。“哥你眼睛不舒服是吗？"唐释担忧地问，“刚才好像不能同时闭上。”楚辞的脸色更差了：“这叫wink！”
“别琢磨你那表情管理了，"张伟的心里话憋久了有种淡淡的幽默，“面瘫了二十多年，想做肌肉复健也早就来不及了。”楚辞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忧愁地和他那张无药可救的臭脸对视。动不动就在课桌前摆弄刘海的青春期男生都没这么注意形象。“你明天照常上台就可以了，提前几个小时弄妆造，还要学人家偶像练习生搞饭撒...…真打算听方逢源的劝走流量路线了？"张伟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你硬件条件又不差，不就是上火长了几颗痘吗？光线一变没人看得见。”“至于台风，呃，你那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就挺受欢迎的。”谁都不放在眼里？楚辞眉间多了两道褶。
可他现在眼里已经有人了。
“对啊，哪次演出完，找我要你微信的小姑娘不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韩赋破天荒地承认道。
这句话居然戳到了楚辞的痛处：“我还没加到沈存真微信……“你们不都假装谈了一个月的恋爱了吗？！"韩赋把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又往楚辞的心上扎了一刀。
“我只有她的工作号。“楚辞黯然神伤，有时候沈存真群发剧组接活的消息还会一不小心勾选到他。
“我擅长的东西总共就没几样，还老是半途而废，这么多年也就玩摇滚玩出来一点名堂，要是这方面吸引不了她，我都不知道她还能喜欢我什么。“楚辞烦躁地合上镜子，把它揣回口袋里。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韩赋觉得有些好笑，“别忘了，沈存真第一次见你那天，她的手机铃声就是你写的歌。”
“她喜欢我的歌又不代表会喜欢我。“楚辞弓着背，还是很丧。张伟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歌比你本人坦诚多了。”“特别是十六七岁的时候，你每天一句话都不说，恨不得把歌词本当日记来写。"韩赋回忆他们的青葱岁月。
“你的七情六欲，恨意和执念，希望还有绝望全都在歌里。”“我问过沈存真，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是《11.4》，2017年末你在私人账号发布的，现在收听量也刚破千，乐队粉丝挖坟都不一定能挖到那首歌，她居然随机播放到了，多巧。”
“里面有一句是怎么唱的来着？“韩赋哼出一段旋律。“【我的灵魂生来尖锐/只为刺穿/命运的掌纹）“楚辞略显沙哑的声线盖过了他。
2017年11月4日，林月君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十六岁的楚辞第三次自杀未遂，他从床上滚到地上，撑在洗手台前吐出没消化完的药片，通过卫生间狭窄的窗框看到了日出。
随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为留在书桌上的遗书谱了曲。韩赋伸手在一脸愣怔的楚辞面前晃了晃：“我知道你不相信缘分啊，宿命之类的，但这至少能说明一点。”
“一一她在遇见你之前，就先遇见了你的灵魂。”他们从一开始就相互吸引。
“所以别担心，她会喜欢你本来的样子的。”韩赋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隔天，他半只脚刚踏进BYK livehouse的后台休息室，就听见楚辞和唐释的姐姐的高中同学Jessica争论他的演出造型。“你把choker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