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爬上来,坐在铺了大巾的沿边。
衣桁低矮,挂着一溜长短不一的棉巾,秦栀顺手扯来一条,擦了会儿头发,便又重新换了条,将肩颈前胸擦拭干净,擦到小腹时,忽然怔住。低头,望着臀下宽阔的大巾,再看向旁侧冒热气的薄瓷青柚莲花盏,盏中飘着姜丝红枣,不由疑惑。
东西是何时来的,谁拿来的,人呢?
“擦快一些,别受凉。”
声音从背后幽幽冒出,清雅淡泊极了。
秦栀慌了下,忙把胸前的大巾往后裹,就差一小截,偏偏遮不住后腰往下,她额头冒汗,忍不住嗔怒:“你怎么不出声,吓坏我了。”小姑娘的语气尽是娇羞埋怨,又软又俏,听的人浑身酥麻。沈厌叩在膝上的手攥紧,亵裤抓出一团印子,掀起眼皮,面色稀松寻常:“我方才说话了,但你没回应。”
“我在水里,哪里能听得见?!"秦栀气急败坏,红晕已然从脸颊蔓延至正后,她觉得自己像煮熟的虾子,既委屈又懊恼,始作俑者却还坦荡的不近人情。她又扯了下后腰处的大巾,无济于事,不由得咬着唇,愤愤睨了他一眼。“我只是怕你着凉,给你送杯热茶。”
秦栀不语,想探身去够别的大巾,可稍动弹,胸前便被挤压得厉害,从他的位置一定能看到涨出,但不动,他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端坐在阶下的方桌前,好整以暇的观望。
既不淫,也不乱,平静的像看一幅画。
“你是不是够不到?”
体贴的令人发指。
沈厌站起身,三两步跨过台阶,略伸手便拽过大巾,俯身,犹豫了下,而后捏住秦栀身上那条,秦栀寒毛耸立,便见那条大巾被扔上衣桁,沈阳用干净烧热的新巾将自己团团裹住,轻易抱了起来。心跳乱的不行,快跃到喉咙了。
秦栀本是睁着眼的,见他低头,赶忙闭上,少顷又赌气的睁开,他却没再看她,只露出一截脖颈,喉结随走路一动一动。秦栀揪着巾子,看的面红耳赤。
寝帐是鲛绡软红纱,宽大的架子床上铺着柔软绸被,落下时,秦栀摸到了被面上金线绣的缠枝万寿藤,脚尖蜷曲,又滑落,她觉得情势不太微妙,自己像砧板上的鱼,怎么动,都不合适。
沈厌坐在床沿上,温和地看着她:“虽然已经成婚,但其实我们两个并不熟悉。″
秦栀没听懂,睁圆了眼睛。
“我想说,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
他意有所指,秦栀慢慢明白过来,便很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沈厌便将那姜丝红枣茶端来,大掌贴在她肩后,半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喂了她半碗热茶,复又拈起帕子帮忙擦了擦唇角。
秦栀觉得后背很热,稍直起身子胸前又容易露出空隙,他身量高,低头就能瞟见,秦栀不得不往后靠了靠,仰起头歪过脑袋:“我知道的,没关系,慢慢来便好。”
她也不是那等饥渴之人。
沈厌笑,右手抚过她耳垂:“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秦栀弯了弯唇:“那你今晚睡在哪里?”
沈厌蹙眉:"自然是要在这里的。”
新婚之夜不能分房,秦栀理解,便往西侧间努了努嘴:“你能帮我把寝衣拿过来吗,我换好衣裳再跟你说话。”
“不必。”
“什么?"秦栀怔住,疑惑的仰头瞪他。
沈厌把人放回枕间,大巾滑落半寸,秦栀忙拉上来,盖住肩膀。“我是说不必多此一举。”
话音刚落,沈厌脱掉靴履,膝行上床,跪坐在她腰侧位置。秦栀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不是说,不必操之过急的吗,那怎么.怎么又上来了。”
“别害怕,我知道我们要循序渐进的。"他声音是秦栀从未听过的柔和,缱绻中带着蛊惑的意味。
秦栀镇定自若:“我不害怕,我都懂。”
“都懂?”
“当然。”秦栀骨子里有种天生的骄矜倔强。沈厌清静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在秦栀看来,他像故作正经的和尚。“那,我们开始好不好?“沈厌笑,好整以暇地端正着上身,目光扫过她的眉眼,下颌,游曳到大巾下她蠕动的身躯处。秦栀跟着他的目光走了一遭,在他掀起眼皮时倏地瞪圆:“开始?什么?”“了解彼此啊。”
“那你先把我寝衣拿过来.…"声音越来越弱,没有底气。沈厌摇头:“我说过不必。”
秦栀觉得他在屋里,把所有空气都掠夺没了,窒息,喘不过气,慌张,滚烫。
他的眼神明明清澈漆黑,举止恪守规矩,可为什么会让人觉得皮囊里的魂极具侵略性,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
“你尔.….”
“我.…“狭长的眸终于沁出浓郁的雾气,像野兽露出凶狠的爪牙,他勾了勾唇,开口,“我能开始了解你了吗?”
秦栀再不谙世事,此刻也明白过来他所说的“了解"究竟为何意,不由得攥紧手指默默在心里骂了句"禽兽”,再抬头时,带着恬淡的笑:“你我夫妻,世子想怎么了解,便怎么了解。”
沈厌挑眉,似乎在思考,而后倾身上前,捉住她大巾上角,刚要扯落,秦栀忽然握住他的手,稳着声线道:“先熄灯。”“会看不清楚。”
秦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