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皱眉。
沈厌又道:“也软。”
秦栀羞愤极了,狠狠瞪着他嗔恼道:“你也不赖,很硬,很结实。”沈厌笑:“多谢秦四姑娘夸赞。”
西侧间的浴池变了样子,屏风被挪到边角处,当中的汉白玉墙壁竞通开来,葫芦形池子和圆形池子连成一体,居高而望,竞又是个更大的葫芦。沈厌解释:“我说过会循序渐进,这会儿咱们熟悉了,便也好一同沐浴清洗。”
秦栀咬咬牙:“世子着实周到。”
“嗯,日子还很长,往后你便知道我的好处。”他抱她下水,熨帖地为她擦洗周身,也由不得她愿不愿意,仔仔细细清理了半个时辰之久,复又像裹粽子似的将人包好,放回床上。两人实在累了,后半程也没计较落不落帐子,便相依而眠,深睡过去。翌日晨起,秦栀本想等他收拾完再起床,但他总也不走,还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躺着,手也不老实,从她耳垂挪到肩上,点了点,往下滑。秦栀强忍着,翻了个身,滚到最里侧蜷起来,可怜五月的绸被太过薄软,围在腰间仍不安全,轻飘飘的。
不多时,那人靠过来,手臂横过她小腹连同绸被一道儿圈进怀里,低头,唇吻上她的发。
秦栀装着深睡,又往下蜷。
少顷,床榻上的呼吸变得凝重绵密,秦栀试着感受了下身后,然后猛地爬起来,抱着绸被躲到床尾,满脸震惊。
她将被子都扯走,沈厌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白日里的光线更好,夜里看清的没看清的俱呈现在秦栀面前,她的视线不受控的看向那里,又慌忙挪回到他脸上,几乎立刻扔了点薄被过去,腰半悬着。“不睡了?"他嗓音有些沉闷,腔调依旧慵懒淡漠。秦栀点点头:“该起了,要去给婆母和舅舅他们问安。”沈厌坐起来,瞟她一眼后下床,去往西侧间穿戴衣袍,而后开门。候在门外的女婢齐齐低下头,红蓼和红景亦然,昨夜她们睡在耳房,正屋里的动静听得八/九不离十,亏得金喜嬷嬷提前嘱咐了她们,这才知道那阵仗究竞是什么意思,两人窝在榻上心惊胆战,都怕自家姑娘今早起不来,叫长辈责怪这会儿来到近前,红景悄悄抬眼,姑娘侧卧在薄被下,露出的半张小脸白皙中带着疲倦,不由将新衣抱到小案处,躬下身贴到床边。“尤夫人身边的蒋嬷嬷方才来过,道俞大人和闻人都督现下正在膳堂用饭,约莫半个时辰后会到前厅。”
秦栀嗯了声,示意起身更衣。
红景沉稳,什么都没说,倒是红蓼吃了一惊,见姑娘凝霜莹白的肌肤上各种痕迹,眼珠瞪得滚圆,想说话,被红景拽住。秦栀梳洗完,发现沈厌还站在院里,直挺挺的像松竹一般。“先去膳堂。”
俞家西用完饭,坐在桌前等闻人奕,抬眼觑到门外人,眸光森冷。他没法喜欢尤氏,即便知道尤氏对沈家对沈萌极好,也没法接受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在俞家西眼里,尤氏占了他妹妹的位置。尤氏倦的厉害,安国公不能回京,沈厌的亲事又是圣上亲赐,势必要办的得体隆重,她是继母,办的好了理所当然,办的不好难免被人指摘。脑子里的弦绷了两个月,此时骤然松散,整个人有点麻木。自明英殿事后,父亲气了许久,他年纪渐长,工部尚书的位置恐怕再无指望,大哥被打了一顿心生嫉恨,每每见了她都口不择言,说她窝囊无能,到公府十几年看着风光实则连脚跟都没立稳。
她没甚可反驳的,有些人目光短浅,所见无非眼前,尤氏才不在乎,她的福气,在后头。
思及此处,尤氏抬手轻抚发鬓,眼尾,自己年轻时容颜便不出众,眼下为着公府殚精竭虑,衰败的厉害,必然更加难看,没关系,她靠的本就不是美色。“尤姨。”
秦栀跟着福礼,同沈厌一般唤尤氏"尤姨。”尤氏微笑,“快进去吧,你舅舅和表叔待不了几日,你们多说说话,我去前厅照应着。”
“谢尤姨。”
席间,听他们从徐州城防讲到军队扩建,秦栀吃的小心心翼翼,偶尔被问到,便放下碗筷依言回答,俞家西对秦明景的印象不多,但知道他是纯臣,从不涉及任何派系,见其女美貌端庄,并不招摇,便觉得这桩亲事结的不错。“可惜你母亲没能亲眼看着你成亲。”
俞家西大掌拍在他肩上,叹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待会儿陪我去上柱香。”
两人出门,去往祠堂方向。
膳堂内只剩下秦栀和闻人奕,红蓼及其他女婢候在外间,门帘开着,能看到堂外光景。
秦栀垂眸擦了擦唇角,觉察出对面人的注视,便抬起头来。“怎么,不认的我了。”
闻人奕双手搭在膝上,腰背挺拔,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