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吗?”
秦栀被摆弄完,细细喘着,不忘将寝衣系好带子,“是跟你一起还是自己过去?”
沈厌瞥了眼,应声答道:“坐一趟车就好。"便又要弯腰抱她,秦栀往里侧打了个滚,避开:“明早再洗,我有点累了。”裹成一条细长的粽子,她连领口处都包的严丝合缝,碍眼。沈厌找准边缝,径直将人扯回来,不论她说什么,尽不理会,又抱进浴池里仔仔细细搓了一遍。
秦栀觉得他有大病。
“端午宴若有人刁难我,你会帮忙还是装看不见?"秦栀睁了睁眼皮,实在没力气了。
沈厌环着她的腰,淡声道:“你想我怎么做?”没问是谁,那便是心知肚明,秦栀闷闷哼了声,沈厌的手便加重了力道。两人你一下,我一口,互相对峙了半晌,终才陷入沉睡之中。秦栀当然是有顾虑的,宫中举行端午宴,崔皇后定会带着宝喜公主列席,闺秀们本就有三五成群的小圈子,若她们为了宝喜公主义愤填膺,报复自己,那她该怎么办?
是该以秦家四姑娘的身份忍气吞声,还是仗着安国公府的势,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这是个很值得思索的问题,秦栀问过沈厌,他没有直接答她,那他的态度实则也不明确,秦栀不怎么高兴。
端午宴这日,两人乘车来到丹凤门前,宫墙外马车排成长龙,在侍卫和内监的指引下陆续通过,秦栀趴在车窗处,撩开一道缝隙往外看,心想兴许就能看见秦家的车马,但等了好久,还是没有踪迹。背后那人淡淡开口:“王公勋爵从丹凤门后走光范门,再至肇庆门,朝中六品上官员从望仙门至昭训门,然后经过含耀门最终在宣政殿前的长街汇合。”想着他含糊不清的态度,秦栀没回头,靠在车窗处把目光移向东侧的望仙门,但距离太远,即便秦府马车出现,她也辨别不出,何况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她只好落了帘子。
低头拨弄手指时,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物件。“这个香囊,不是我绣给萌萌的吗?”
沈萌来时想爬他俩的马车,被尤氏摁住,如今就在身后那辆绿漆朱顶檀木车内,时不时撩开帘子跟秦栀笑笑,方才还比划了几个手势,可惜秦栀没看懂,便想着回府后先请个先生教授手语。
香囊上的阿福毛色乌黑,绿色的眼珠正瞪向她。沈厌抬眸,语气不怎么温和:“端午宴,别的官员腰间佩戴自家夫人绣的香囊荷包,我没有,总得在面子上应付过去,便跟萌萌先借一日。”秦栀却是没想到,张了张嘴,只哦了一声。如若光顺门下车时没有碰到薛岑,两人间气氛兴许还有机会缓和,但偏就那么巧,秦栀刚跳下来,便看到站在楹门处的薛岑,他也刚下车,正整理腰间的衣褶和香囊,似乎意识到有人看他,他抬起头。俊朗的面上笑容绽开:“四娘,你也来了。”秦栀一下想起那夜,沈厌要她同薛岑划清界限,犹豫了少顷,还没决定要不要回应招呼,沈厌倒先颔首,温声询问:“多日不见,薛少卿脸上的伤好了?”薛岑乜了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不劳沈指挥使挂念。”他看着秦栀,右手握住腰间的香囊。
这个动作,让沈厌的目光要时投了过去。
秦栀见他神色不虞,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解释:“那可不是我绣的。”两边人隔得近,她说的声音再小,薛岑还是听到了,眉眼轻轻一抬,像看怨妇似的看向沈厌,扯着嘴角欲盖弥彰:“对,沈指挥使别误会,这个香囊,的确不是四娘绣的。”
沈厌面容清冷,瞧不出到底生没生气,他从来都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便是成婚数日,秦栀仍摸不透一星半点。
她觉得没趣,便不该多嘴解释。
正要提裙跨过楹门,手腕被沈厌握住,她回头,蹙眉:“怎么了?”沈厌眸光幽深,盯她看了半响,然后一句话都没说,握着她的手径直越过薛岑,朝左前方演武场走去。
薛岑在那背影出现的刹那,唇角落下,冷冷哼了声:“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