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一缕,都要细细漂洗干净。
蔺青阳处理完这个水中妖精,感觉竞比打了一场硬仗还辛苦。他探手伸进浴桶,环着腰,把她抱出来,放在身上擦干,替她套上干燥舒适的大袍子。
抬眉一看,她神色依旧恹恹。
他抖了抖自己湿透的衣裳,手指点她鼻尖:“这么难伺候呢大小姐?哪儿不满意,说话。”
南般若默了片刻,闷声开口:“这个水。”蔺青阳挑眉:“水怎么?”
她道:“你烧的热水,比这个舒服。”
蔺青阳啼笑皆非,“什么毛病!”
大
南般若躺在床榻上,听着隔壁传来水声和歌声。蔺青阳很会唱歌。
哼着歌,他比平日多洗了一盏茶的工夫。
桶中的水已经温凉,上榻的时候,蔺青阳身体倒是带着热腾腾的水汽。束带在他腰间挽了个松散的结,方便一扯就掉。很显然,他没打算就这么睡下。
“般若。在想什么?”
她被他拢进怀里。
宽大的衣袍一蹭就开,肌肤相触的瞬间,榻上空气变得湿热。南般若:“在想明日吃什么。”
蔺青阳”
垂头准备吻她的动作略微一顿。
她抬眸,视线撞入他黑沉的眸中,问:“我们炎洲,盛产桂鱼一一你会做炎洲菜吗?”
“啧。”
蔺青阳压下情火,手指轻敲额侧,认真回忆思忖起来。他精通烹饪,坊间菜肴,总能轻松复刻。
前世南戟河身死,炎洲最终被他一手掌控,自然是来过的一-没带她。炎洲盛产桂鱼。
当地官员招待他,席上总有清蒸或红烧桂鱼。他记得味道,略一沉吟,火候、调料、手法,心里大致便有了个数。“还不简单,明日给你做。“他笑笑地探出手指,轻抚她花瓣般的唇,“馋不死你。”
指尖在她唇上反复流连。
分明是他亲手洗干净的身体,却能弥漫出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浓,牵引着他,诱惑着他,难以抑制地靠近。
“般若。“蔺青阳眸色暗沉,嗓音低哑,“明日我会喂饱你,那今日你是不是应该…
她下意识想要喊累。
抬手推他,手腕被他轻易捉住,摁到枕上。“唔!”
唇瓣分开是为了说话,不是邀他品尝。
他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薄唇覆上她的唇,辗转间,炽热的气息铺天盖地淹没她的身体与神魂。
在热水中泡得疏懒的身躯提不起半点力气来反抗,瞪人时,眸似春水潋滟,毫无杀伤之力。
蔺青阳举兵攻伐,只觉欲拒还迎。
花瓣、香蜜,寸寸深陷,节节沉沦。
“般若……我的好般若。”
乖得让他下不去狠手。
大
这一夜南般若渡得并不算难。
蔺青阳待她温存体贴。
吻着她,哄着她,处处照顾。
除了……
他定要逼问她到了没有,她不肯说,他就绝不放过,身体力行,手段百出,终究迫使她张开嘴巴,吐尽了醉人的蜜语甜言。大
次日进入城中,蔺青阳出手阔绰,包下了一整座食楼。他亲自到后厨给她做鱼。
清蒸、红烧,信手拈来,出锅一尝,味道与记忆中没有任何区别。端到厢中,只见南般若老老实实坐在饭桌旁等候,双手放在膝上,乖得都不像她了。
菜肴上桌。
他替她挟起鱼肉,挑干净为数不多的鱼刺,放进她面前的香碟中。南般若抬眸望他。
蔺青阳扬了扬下颌:“看我干什么,吃你的。”她目光迷蒙:“这是炎洲菜吗?”
蔺青阳失笑:“这你家乡还是我家乡?”
这只小病猫从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特色菜也不知道。南般若低下头,挟起鱼肉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香浓鲜甜。
他替她捡刺,喂着她吃下了小半条红烧鱼、小半条清蒸鱼,一小碗米饭,然后看着她喝下大半碗鱼汤。
“啪嗒。”
水珠溅进了汤碗。
蔺青阳蓦地伸出手,捏住她下巴。
第二滴眼泪来不及藏起来,当着他的面,珠一般滚落玉靥。“般若?”
蔺青阳眸中浮起阴暗翻涌的躁郁。
视线相对。
他目光如刀,刻进她眼底。
“说吧,究竞何处对我不满?前世的事?“蔺青阳语气平静淡漠,莫名叫人毛骨悚然。
她的眸中再一次浮起水雾。
“蔺青阳。"南般若喃喃开口,“你不知道,炎洲人吃的是臭桂鱼。你竟然不知道。”
她并不躲避他骇人的注视,怔怔直视他,一字一句重复。“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蔺青阳心头微微一凛。
她扯唇笑了笑:“是因为…你前世接手炎洲时,这里已经没有了炎洲人,对不对?我们炎洲人,全都死光了,是不是?”不等他蹙眉,她的眼睛里再一次蕴满了水雾,漫出眼眶,扑簌簌往下掉落。“谁告诉你的?“他问,“武小鱼么?他说我杀光了炎洲人?”南般若抿唇不语。
“哈。“蔺青阳笑起来,“南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