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做了记号,到时候再抽出来不就是了?那些大老爷们儿哪里知道咱们的把戏,到时真当咱们个个是抽到什么会什么的大才女了。”“娘娘说得也是。”
便是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把自己擅长的写了上去,晚上等着大展身手。
薛家迎荷与紫荷刚刚没跟着太子妃走,这一趟好事正好也就碰上了,皆留下了自己擅长的才艺,就等晚上显露一把,钓个金龟婿回去了。贵妃安排完她们,又精心为太子妃安排了一根专属于她的签。那太子妃才德之名远扬,作得一手好书画,贵妃自不会傻乎乎地叫她抽到那些,平白叫她长了脸面,把其他人都压下去。她倒要看看,这个素来德行上被称为与先皇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子妃,要怎么作这一支舞,只看那签上赫然刻着几个小字“作绿腰舞一支”。此舞习练起来极难,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既要轻盈柔美,又要婉约灵动,跳得不足,便会显得木讷呆板,跳得太过,又会显得风情,在这样的场面,可算得上是脸面丢尽。
贵妃一想着那太子妃呆头呆脑,木愣愣的个模样,连个跪姿都是挺得板正的,跟太子和皇后一模一样,这一家三口都令人生厌,等她晚上必然要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在场所有女眷都是要抽签作才艺的,她太子妃自然也不能耍赖例外。为保晚上一切顺利,贵妃又加紧时间安排了一通,既要让太子妃乖乖儿地上去跳舞,又不能让皇上察觉到她的动作。
赵清今日原是跟在盛宇帝身边行动的,父皇要他与他打父子局,那他做儿子的就只有配合的份儿。
只赵渊一直跟着,几次三番想挤开他,他与父皇说话时,赵渊也总是插话进来。
两厢一对比,倒是赵清每每"嗯”“哦”“是”地答了,他便热切地说上一大通。说得多了,盛宇帝又看太子怪不爽的:“就这么不乐意跟朕说话?”他倒是想说,只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赵渊把话头截了去。赵清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索性不说,一群人这样叽叽喳喳的抢着话说,何来士大夫庄重风范。
赵清嫌赵渊烦嫌得厉害,索性连皇上也不搭理了,打马往前:“儿臣去前面追鹰,先走一步。”
说完,腿夹着马儿,“咻"的一下窜了出去。赵清今日着墨色云锦箭袖,外罩石青缂丝大氅,领口与袖口皆用金线滚边,绣着衔枝玄鸟纹,浑身说不出的贵气。大氅被风掀起,他微微俯身,左手虚握缰绳,背脊下倾,三支雕翎箭已搭在弦上,弓弦拉成满月时,他脊背绷直如孤松,眉眼间一改温润,而是蓄而不发的压迫。
松弦放箭,正中猎物。
他打马过去,捡起那只巨鹰吊在马上,往回走。盛宇帝见他又回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跑?”赵清拎着猎物:“儿臣今日已达成所愿,这就要回去陪太子妃了,父皇自便,恕儿子的罪。”
说完,盛宇帝和赵渊才往他手上看去,只见那巨鹰被一箭穿喉,这许是今日场上最了不得的猎物了。
盛宇帝颇不自在,瞥了赵渊一眼:“你学学你大哥。”赵渊挠了挠头,道:“大哥自幼得您亲自教导,儿臣哪里比得过他呀,父皇,儿臣新学了一招猎兔之术,这就给您展示一番。”听他这么说,盛宇帝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让他展示去了。赵清不爱看这对父子,扭头便走。
太子妃果然在等他,她今日穿着一身松绿缂丝的胡服,下配一条同色马面裙,足下蹬一双鹿皮小蛮靴,靴尖微微上翘,缀着两串珊瑚珠。她站在一顶覆着茜色云锦的棚子里,这里不是贵妃刚刚在的那个棚,棚内摆着红漆雕花的长案,早备下茶盏、糕饼,有玫瑰鹅油酥、梅花香饼等。两三位女眷坐在绣墩上,外罩半围的青纱幔帐,见太子来了,都起身行礼问安。
尹采绿取下他身上的石青色大氅挂在一边,又取来刚刚从炉子里烤出来的一碟子鹿肉,是用铁签子串起来的。
“刚刚有人在一旁烤,臣妾便要了一些来,殿下正好可以用些。”又看见赵清的马上坠着只巨鹰,瞪大了眼:“这,这是你猎的?”赵清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狠饮了大半杯下去。“太子妃这般惊奇做什么,往年孤猎的比这只还要大。”尹采绿实是想不到,太子这副白白嫩嫩的身板子,竟能猎来这庞然大物。看了看,又不敢靠近,便把鹿肉串捧着给他:“殿下尝尝?”赵清叫来文文,指了指那盘鹿肉,文文立刻得了指令,开始忙活起来。只见他取了一双银筷子,一只手拿着鹿肉串,一块一块地将肉拨了下来,又拿新的粉瓷碟子盛了。
尹采绿刚刚看他们倒都是手拿着串吃的,只有太子才吃得这般精细。那一碟儿鹿肉便备好了,与同色的一套杯盏放在一处,雅致得不得了。赵清把碗碟往尹采绿那边挪了挪:“太子妃先用。”尹采绿摇头:“臣妾刚才吃过了,殿下吃吧。”说着,看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便掏出手帕子来替他擦。赵清握住她手腕,制止她动作,取过她手上的手帕子:“孤自己来吧。”尹采绿收回手,便知道是他不好意思,这处棚子还歇着几位女眷呢,大家三三两两坐着吃茶,倒也没那么多规矩。
倒是没听见,那三两女眷围在一处,窃窃私语的正是太子肾亏一事。赵清拿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