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分忧。”
盛宇帝本是一双鹰目凌厉注视他,此时显出了笑意:“哦,这事办起来既麻烦又得罪人,朕倒不想让太子再办了。”赵清只道:“能得罪的,都是些宵小之辈,儿臣得罪也就得罪了。”“再是宵小之辈,在地方上也是盘踞颇深,一个县官儿随意给当地百姓嚼弄些什么,你太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清直视盛宇帝:“父皇,儿臣负责查办,后续如何扫尾还要看父皇狠不狠得下心,百姓如何看儿臣,儿臣总有昭雪的一天,若父皇背刺了儿臣,儿臣当真是无葬身之地了。”
太子话说得十分服软,盛宇帝尚未言语,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光,似是在权衡。
广陵郡的玉笙楼一倒,不知捉了多少贪官污吏回来,江南那地方富庶,不查不知道,一查惊了盛宇帝一跳,当时发了好大一场怒:“朕在这冬天冷夏天燥的盛京城里殚精竭虑,竟不知江南那些人活得才真叫一个神仙似的日子,日日游着画舫,吃着美酒,享用着那刚从东瀛国来下了船的美食,拥着骨软筋酥的美人这回太子又提议想整治哪方官员,盛宇帝很难不动心。“太子,你是朕的太子,朕不会背刺你。”盛宇帝难得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赵清拢在广袖里的手此时端在腹前,捏成了拳,此事他早有计划。“只是不知太子这回想整治哪方官员?可需要朕派几个得力的能人帮你查办。”
赵清道:“不劳烦父皇,儿臣手下有人。滇南供上来的玉石料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儿臣不得不替父皇琢磨琢磨,查办了他们。”又道:“说起来,今年江南供上来的丝绸无论是品质还是成色都要比往年好上几个档次,父皇别光顾着供贵妃使,也拿出两百匹出来,叫儿臣带回去给大子妃挑一挑。”
盛宇帝失笑:“还能少了你家的?这一千匹丝绸昨晚刚过了内务府,入了册,贵妃那儿都还没赏下去的呢,你倒是消息灵通。”赵清要得理直气壮,若不是他去年费了大力查办广陵郡的官员,今年哪里供得上来这么好的料子。
“过后那边供上来的吃食、茶叶,珠钗绢花儿一类,也请父皇先往太子府赏一份,儿臣在这儿谢过。”
盛宇帝看得他心心烦:“得了,办事去吧,两百匹,不,四百匹丝绸等会儿会赏下来。”
赵清颔首又问:“那侧妃的事……”
“太子要专心替朕办事,国务为重,不便再娶侧妃。”得了这话,赵清才算安心,抿着唇,扬起一抹温润的笑,这便告退了。却说这会儿酉时,天色红黄交接,东厢的竹帘垂着半幅,太子妃睡了午觉起来,歪在软缎靠背榻上,腿上搭了薄薄一条小毯子。善静过来问她:“太子妃,晚膳想用些什么?是想要清淡些的,还是开胃些的。”
尹采绿摆手道:“先打发人去前面问问,太子回来用饭吗,咱们先不急着吃。”
过了一会儿,善静回来答了:“叫小丫鬟去问了,文文说太子特地留了话,让咱们先吃的。”
尹采绿便也不非要等太子,虽然她不饿,先吃了也好。“这季节吃些什么好呢?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样菜式,无趣得紧。”这盛京城处处也比不上江南,吃得不好,穿的嘛,也就那样,只说她作为太子妃,穿衣制式上比从前要好上不少,但料子,唉,也就那样。这会子不禁想着,玉笙楼要是还好端端地立在那儿,她也不至于流浪那么一阵儿,这会子定是穿着今春新织出来的顶时兴样式的衣裳,喝着美酒,吃着时下最是肥美满膏的秋蟹。温公子那些人也捧她,柳妈妈也疼爱她,日子过得别提有多逍遥了。
唉,说起来,自己要不是走投无路,过了几月苦难日子,还不一定瞧得上这太子妃的身份呢。
现如今是排场大,派头大,但是哪有从前快活。再说还得给太子迎侧妃。
善静提议道:“哪能啊,太子妃只要吩咐下去,那些人便是抠破脑袋也要给您琢磨两道新鲜吃食的,这季节…要不就要上一碟儿鸡髓笋?正应季,又能吃个鲜味儿,对脾胃好,再来一道胭脂鹅脯,晚上给太子妃热上一盅小酒,搭起来也巧妙。”
尹采绿提不起什么精神,点点头:“这样也行,再来几道少油盐的素食,用鸡汤烩了端上来。”
善静笑道:"得嘞。”
正说着,竹萱跟着薛夫人一道回来了,前面的人来传信:“太子妃,您母亲来了。”
尹采绿发着怔,薛夫人来了,许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不由得有些害怕,这次自己干的事又叫她失望了。
她正要起身去见母亲,善和便提议道:“太子妃这边正要用晚膳了,不如再添上几个菜,把夫人请过来,在东厢一同用饭。”尹采绿便又坐下:“你说得有理。”
又叫回善静来,惦记着这回要好好讨好一番薛夫人,好叫她别责怪自己,便道:“叫厨房再加上一道翡翠荷叶盅鸽肉汤,一道松瓤鹅油卷,再来一道豆腐皮包子,这就够了。”
尹采绿叫善和去前厅迎薛夫人,自己独自在房中等着,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解释的好。
细论起来,她那时候心里想的,正是专门想显露一番,酒只是起到了一个让她壮胆的作用。
她就怕薛夫人骂她:"嘴上答应得老实,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