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即便不是卖国,也是通敌。
霜降脸色微凝,“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难。”惊雨迟疑:“如若只是救人,应当没那么难……赵云寄抿唇:“可你看着那千千万万如赵小柱一般被掳走的年轻人,背后又要有多少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你能忍心不救么?”霜降冷声道:“我亲眼所见昨日那些草席裹尸的惨景,矿工辛苦挖矿,饿俄得瘦骨嶙峋劳累猝死,到头来却被骂晦气,一张草席便打发了出去!在他们眼里,这些鲜活的生命不过如蝼蚁般轻贱,着实可恶!”赵云寄自是也回想起那时惨状,闭了闭眼,咬牙道:“周家行径,有如匪贼!”
一人一句怒骂起周家来,只有奚容芷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
天光彻底大亮,林间鸟鸣清脆,客栈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店家站在门口目送三位穿着自己旧衣服的小公子远去,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这也太划算了,三套旧衣服换一两银子。
一转身,迎面又抛来一两银子,清冷的声音传来:“店家,我们的马便先养在客栈马棚一段时间,过两天我们过来牵走。”店家笑得皱纹横生,“好嘞好嘞,几位姑娘慢走!”出了客栈,霜降和崔子曦紧紧跟着前方三位穿着旧衣短衫的少年,奚容芷要落后一些,背着个包袱,不紧不慢跟着。走过一里地,快要进城门时,惊雨三人一人跟在一位背着背篓的大爷身后,一人帮着一位大娘挑起扁担,赵云寄则脚尖一点翻身躺在高高的草垛上,前方拉草的骡子瞬时嘶叫起来。
“这也太显眼了吧。"崔子曦唇角抽了抽。霜降面色平静,“就要显眼,不然时间会拖得很长。”果然,过城门时由于骡子边走边叫,引得守城的六名守卫纷纷看了过来,而后目光在三名年轻人身上流连一圈,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名不起眼的小守卫转身便消失在城门口。
几人一前一后顺利入了城,城内也热闹,但不如鸣川一个小县城热闹。只因这里根本没有年轻人,全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百姓,显得略微沧桑。一座并未遭受战火的城池,但却沧桑得如同一位垂垂老矣的病人,可见蛀城之虫已啃噬得太深。
惊雨三人进了城便都跟在那三位大爷大娘身后。崔子烈跟的是一位卖山货的大爷,大爷去哪他去哪,甚至还帮大爷吆喝了起来:“走过路过,新鲜的山货都来看一看嘞!”大爷吓死了,背着背篓跑得飞快,但崔子烈仍旧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走街串巷吆喝着。
惊雨见着不远处的崔子烈很快融入进去,也不甘落后地将扁担挑到大娘指着的街边,放下后便也学着吆喝了起来:“鸡蛋,新鲜的鸡蛋!”只余赵云寄一脸地淡定,斜躺在草垛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因俊美的外貌惹得路过的人看上一眼,他便直接问人家:“要买草么?”那人赶忙跑开:“不要不要。”
卖草的大爷转到车尾一看,好家伙,难怪骡子一路走一路叫。还不待他发怒,怀里倏地多了几枚铜钱,他抬头一看,见那年轻人已经躺下,不由得出声:“这位小兄弟,荆州府不是你该来的地……”话没说完,不远处跑过来一队护城的护卫,大爷急忙闭嘴,揣着铜钱蹲在原地。
街道上乱了一通后,护卫队抓住三名小贼远去。那卖山货的大爷站在巷子口,一脸的悲怆,“唉“唉……“崔子曦也叹气,“哥哥在家可从来没干过活呢。”这一去,就要去矿场挖矿了,也不知道她哥受不受得住,别第一天就哭鼻子了。
霜降道:“惊雨也从未干过活,料想赵小公子也一样。”奚容芷收回视线,道:“我们该去找个落脚点了。”三人找了家偏僻人少的客栈住了进去。
按照晨间的计划,惊雨他们三人扮作普通人闹事被抓去采矿,摸清楚里面的情况,找到赵小柱将人带出来。
霜降则想办法混进那周家,摸清那队北方的护卫到底是哪一族的,顺带寻找往来书信或相关账本,届时由崔家往清河崔氏递消息。涉及朝堂,他们人力微薄,更多的也做不了什么。而崔子曦则是手握霜降的飞花令在外放风,一旦有突发状况,便前往圣镜门求救。
剩下奚容芷留在客栈,备好药材,以便不时之需。府城热闹不足,清冷有余,街道两旁摆着稀稀拉拉的小摊小贩,货郎挑着货走街串巷吆喝叫卖。
午时,一队护卫绑着四名年轻人,抽抽打打,骂骂咧咧出了城。崔子曦从未见过自家哥哥混得那么惨,实在担心情况,便一路暗中尾随而去。
目送护卫队远去,霜降关上窗户,皱了皱眉,“怎么会有四个人呢?”奚容芷道:“许是哪里又抓了个倒霉鬼……”霜降脸色凝重,恐生事端,她转回身便放好长剑,转而藏了两把匕首,干脆利落道:“阿芷,你留在客栈护好自身,我出去一趟。”奚容芷猜想霜降肯定是要偷摸进那周家,倒了杯茶,推开窗户,看着青衣身影消失在街道边,她慢悠悠喝了口茶水,有些饿了,关上窗户出了客栈,在一家馄饨摊前坐下,要了碗馄饨慢悠悠吃着。“你们听说了没,那周家大少爷昨儿又纳了一房小妾!”“你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周家大少爷哪天不纳妾我还说他不行了呢!”“哈哈哈,你也真够损的!哎哎,你们看,那周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