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纸飞机
那场篮球赛的结果毫无悬念。
“谢屹周就是原则。”
秋老虎和蝉鸣一起褪去,林疏雨再在走廊见到谢屹周,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垂着眼尾,精神怏怏地往楼下走,整个人笼着一层倦意,连脚步声都比平时轻几分。
林疏雨很少见他这样,下意识跟了两步,却被身后传来喊声制止:“林疏雨!”
声音有点大,不少人侧目,她心跳加速慌忙回头发现是谭贞。谢屹周应该没听见,背影消失在楼梯。
“想什么呢。“谭贞跑来,拉着林疏雨手去厕所,“你要走哪去。”林疏雨随口扯了个理由:“汤老师好像让我去拿卷子。”谭贞没起疑:“用不用和你一起?”
“不用,等下节课我去问问,先陪你去厕所。”“好啊。”
上课铃响两人跑回教室,林疏雨习惯性地看眼窗外。远处医务室的蓝色门帘被风掀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男生单薄的背影在帘子下一闪而过。
林疏雨盯着那扇晃动的门帘看了两秒,倏然想起第一年夏。那时她可真有勇气,大着胆子去他家里,只想知道他怎么样。那他这次又怎么了。
傍晚的教室空荡荡,只剩夕阳的余晖铺在课桌上。林疏雨值完日出去洗手,走廊灯亮着几盏,本来没注意,回来时才发现是一班。
他们班的门没关,黑板上像鬼画符一样的粉笔字迹被光劈开,桌子和过道上堆着书和试卷,很平常的模样。
但下一眼,林疏雨呼吸微窒。
桌角用书堆起的金字塔后露出少年后颈一截苍白的皮肤。谢屹周正趴在座位上睡觉。
他的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课桌边放着半瓶没喝完的水溶,瓶身上凝着水珠,在桌面上泅出一圈深色的痕迹。
他还是不舒服吗?
林疏雨不由放轻脚步。
谢屹周的呼吸很浅,发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起来比平时脆弱许多。窗外传来篮球场的喧闹声,衬得教室更加安静,也打扰了身体不适的人,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睡得并不安稳。
四下无人,林疏雨犹豫后轻手轻脚走进教室,也看清谢屹周桌子上放的什么药,奥美拉锉。
人在不熟悉的领地会产生微妙的局促感,她心跳得很快,窗轨因为常年老旧有些难推,林疏雨眉心轻皱。
玻璃好不容易隔绝住风和噪杂人声,在最后几秒却不争气发出“吱嘎"的尖锐声音。
头皮冒出针扎似的汗,林疏雨猛地屏住呼吸。时间停滞好几秒,还好谢屹周只是无意识地往臂弯里埋了埋脸夕阳把他的发梢染成琥珀色,干燥柔软的模样想让人摸一摸。“呼。”
他没发现。
林疏雨不敢多呆,猫着步子躲出教室外。
替他关灯时她的手有点抖。
昏暗漫进来,林疏雨终于敢正眼看他,也只敢看这么一眼。她跑回教室平复了一下,从桌子里翻出饼干盒,有点庆幸。这还是林清韵担心她高三脑力活动强营养跟不上,给她做的小零食。蔓越莓味的饼干软硬适中,躺在暖黄色的独立包装里。林疏雨抱着铁盒再出去,却迎面对上傅景明。有人回来了。
这么快?
林疏雨抱着饼干停在原地,有点僵硬。他们很长时间没交流了,傅景明倒是先打了招呼:“没去吃饭?”
神情自然,当初那点懵懂的心思早就随着时间没了,现在不过是同学之间的寒暄。
“朋友给我带饭团。”
傅景明点点头,又问:“你来找聂思思?”他看出她刚刚要来自己班的意思,自然而然以为她来找好朋友。林疏雨顺水推舟:“对,她回来了吗。”
傅景明往教室里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个人。“没呢,她应该还在吃饭。”
林疏雨抱着饼干盒说:“行,那我等会儿再来找她。”“你要给她东西吗,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
“行。"傅景明依旧笑笑,“那我先进去了。”“好。”
教室人渐渐多,林疏雨手上的东西送不出去,她往回走了几步,又偷偷跑回楼梯囗。
好在聂思思来得不晚,一下就懂林疏雨什么意思。她接过铁盒眨眨眼保证:“等着,我保证每块饼干都能去到该去的地方。”聂思思跑回教室,把饼干分给自己朋友,又分给耿修齐和傅景明他们,稀松平常佯装不经意地说:“这个饼干是自己做的哦,很好吃,你们可要好好尝。”最后才“顺手”把剩下的倒在谢屹周摊开的物理书上。耿修齐眼最尖,发出不公平的爆鸣:“怎么给周子那么多?”聂思思回怼:“病人!他不是不舒服吗,他晚上没吃饭!我关爱学霸不行?”
“对哦。"耿修齐差点忘了这回事,他摸摸鼻子,见谢屹周无语地扫他一眼。“谢了。“谢屹周对聂思思说。
他不爱吃饼干,但聂思思刚刚的话是好意,他很难拒绝。耿修齐也挤过来献温暖,主动拆开饼干包装怼在谢屹周唇旁将功折罪,哄人一样:“来,吃。”
谢屹周偏头,又被耿修齐捞回来:“吃!”谢屹周….”
过了会儿,谢屹周终于吃了两块饼干。
聂思思跑出来找林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