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佛堂内的人仿佛也被她吓了一跳,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僵持间,法真走上前,温声道,“这位是借住庵堂的宋施主,是我带她来的。
看见法真,那尼姑松了口气,刚站起身,看了眼宋云谣,又背过身,从袖中抽出面纱,覆住半张脸,小步走上前。
“这位是妙音师傅。她身子不大好,常年住在这竹轩里,鲜少外出,你应当不曾见过。”法真为她介绍。
宋云谣早已定了心神,礼貌说了自己来历,妙音也自在许多,朝她合掌行礼。
“阿弥陀佛。”
一张口,宋云谣这才发现,妙音当真如名字一般,说起话来轻柔灵妙、有如仙音。
她忍不住抬起头,偷偷打量几眼妙音,却见她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即便半张脸伤痕可怖,仍可见五官端正、眉眼柔和。
宋云谣不禁惋惜,若非那伤疤,眼前人又会是何等风姿?
“住持怎的突然来了,可是有事吩咐?”妙音小声问。
“只是月色正好,与施主散散步,不知不觉便走过来了。”
妙音一听,眉眼间露出几分笑,轻声细语道:“虽说入了春,可夜里不免寒凉,宋施主又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寒暄几句,妙音重新给灯笼添了烛,三人拜别。
离开竹轩,宋云谣同法真原路返回。一路无言走到法真的院门前,她才慢慢开口。
“我今日才知,原来庵堂里还有一位妙音师父。”
“妙音身子骨不好,又担心自己的容貌吓到庙里香客,多年前起就在后山清修了。除了我与净念,庵堂里的人大多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净念是寺庙里的监院,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庵堂里德高望重的人物,知道些旁人不曾知晓的,也在情理之中。
法真顿了顿,声音低沉,“这些年委屈她了。”
宋云谣一愣,不禁侧目。
她忍不住问道:“您是为了妙音师傅,才研究了二十年的烧伤药?”
法真推开院门,莹白的月光落在她深深浅浅的皱纹上。
“是。”她语气平淡,“不如说,为了她,我才开始研究医术一道。”
“您与她……是什么关系?”宋云谣下意识问道。
法真只道,“不过出家人罢了。”
二人无言走进禅房,屋内燃着沉香,薄雾轻烟中,法真将广口瓷瓶递给她。
“宋施主,这便是我的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