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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话(2 / 3)

李小六摸摸耳廓:“因为我打马球受了伤。”“你会打马球?”

李小六骤而得意,颊边咧开:“那你可算问对人了,论马球我还未输过。”稚童顿而崇拜:“那你能教我吗?”

“当然。"李小六翘起眉眼,将手中拐杖权作球棒,不时举起,复又甩下,一五一十比划。

那球棒翻覆来回挥动,弧线划过头顶晚云,长天中落日掷落光点,半空里荧荧飞舞。

女孩神采飞扬地与对面孩童讲演,秋风吹拂着她的发尾,与球场上跨着飒露紫疾驰的身影逐渐重叠。

鼻尖尚凝着露珠,剔透澄亮。

李世勒的心猝动一息。

须臾,他震惊于自己胸腔间的起伏翻涌,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情感。他深释呼吸,将注意力移回掌间病者的经脉。孙思邈自堂屋中步来,将庭前女孩凝望过,观男子为最后一位病者诊罢,徐徐展容。

李世勒起身相迎:“孙先生。”

孙思邈道:"原来郎君认得李六娘。”

“六娘受秦王抚养,便与世勒有所交往。”孙思邈颔首:“原有这般缘分。”

侧身示意他堂上壁间悬挂之画,他定眸循望,那画幅似一轮熠熠烨烨的曜日,牵引他向前踱去。

“原是她的手笔。"他忽而驻足,回身转视孙思邈。“郎君何以揣测得出?”

男子道:“世勒观过她绘画。”

孙思邈语调旷远,似陷于回忆:“孙某行医晋阳时,偶然得遇李六娘。不过予了回举手之劳,李六娘便日日守在我门外,送了我这幅肖像。”脑际浮出女孩软磨硬缠,雨打不动坚守阵地的情态,李世勖不由疏朗漾笑。庭中又有一阵欢声飘出,堂下二人再度视去,但见一只竹雀翩翩飞过廊檐,驮起将坠金乌,轻盈掠过小池,末了落至水面。“小杜先生喜不喜欢我做的雀儿!”

李世勒眼睑顿跳,他如梦初醒,眼前一刹朦胧,待片刻沉寂后,清明视线中杜如晦正与李惜愿并肩而立。

白衫男子伸手扶稳她的臂肘,防止腿脚不便的女孩跌踉在地,李惜愿顺势踮起足尖,双手捧着另一只竹雀,向天外抛去。那竹雀便染上了漫天云霞。

是了。

他不敢为的举动,自有人为之。

他不敢触碰之人,亦有人早陪伴多年。

于她眼中,他不过是击鞠的队友,大唐的降将。他该清醒了。

此后一个月,李小六皆来孙思邈医馆换药。闲时打打杂,为过客画速写,又慷慨地将成品全部赠出。其中还遇到了李世民新得的猛将,年未弱冠的罗士信。“莫看士信年少,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小六快去与他交个朋友,让他教你习剑。"李世民乐呵呵为他打广告。

“真的一分钱也不要?“罗士信将宣纸如获至宝怀入袖中,半信半疑,“小六画得比任何画师都要好。”

“那你夸夸我,就当回报了。“李小六美滋滋地竖起一根指头,戳了戳自己。“那我还是予你钱罢。”

李小六拉下脸:“甚么意思?”

“不要误会。"罗士信忙表歉意,“不是夸不了你,是我读书不多,想不出这世上最美好的形容词。”

李小六重新挂回笑容:“谁言你读书不多。”她竖起大拇指:“你讲话太有水平。”

少年身形高挺,举止潇然,夜幕下李小六有些恍惚。“小六怎么哭了?"罗士信慌问,“犯不着被我一句话感动至此罢?”“非也。"李小六擦擦眼泪,“看见你,让我想起一个从前的好朋友,他跟你很像。”

“那他为人如何?”

李小六点头:“大气爽朗,世间少有。”

“你为何为他伤心?”

“因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是和你绝交了么?”

“他去世了。”

“…“少年试图安慰她,脑际翻寻措辞。

半响,他告诉她:“若他瞧见你为他这般难过,想必他会急得团团转的,你希望如此么?”

李小六摇首。

罗士信展出微笑,怀中画像自始至终被他攥在指尖。“那你就把我当作那位朋友便好,就像是他又来陪伴你了。”“不好,纵然我很怀念他,可你亦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是任何人的替代。"李小六道。

她忽郑重地抬起脸,双目炯然:“所以我珍惜与你的友谊,我想和你结为永远的好友,可以么?”

李世民闲暇时,亦会抽空赴医馆,以送李小六换药为由,从旁观摩药王行医。

李小六瞅着孙思邈一次次把脉辛苦,遂开动脑筋,花费两旬功夫,昼夜不歇,鼓捣出一副自制听诊器。

众人俱对之疑惑不已。

李世民将之翻来覆去观赏,亦察不出头绪。一头雾水地视向李小六:“这如何使用?”“我来教你。”

李小六自他手中夺过,满脸兴奋地为大家介绍:“就像这般,将此圆盘放置病者心口,所连接的这两根枝杈塞入耳,便能听到病者的心脏跳动几次,如止比指腹诊脉更准确,便能更方便孙先生接诊了。”孙思邈笑道:“六娘为了孙某,可谓是用心良苦了。”李世民眯目,指关节扣动桌案,问:“听着甚妙,小六可否向我等演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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