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还未坐稳,夏主任就板着脸走进了办公室,质问道:“你刚刚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听说你去见毛副厂长,你们聊了些什么?”林远书有时候真的觉得夏主任的消息未免过于灵通了一点,简直就跟在化工厂安了监控一样,时时刻刻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她笑着解释道:“毛副厂长也没有跟我聊什么,说了一下关于化工厂调整为日用厂的事情,我觉得这个计划不太行,一不注意,可能会导致染料化工厂停工并转。”
她可是没有说谎,她的确觉得这个计划不太行,所以提出了更好的计划。夏主任点了点头,十分认可道:“所以说有的女同志就是容易意气用事,想干嘛就干嘛,一点远见都没有,做人就应该像你这样,大胆地发表自己的想法,不能因为她是领导就附和她的话,虽然我现在没能当成副厂长,但你放心,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你就安心待在我身边工作吧!”他就是看不惯那些去讨好毛副厂长的人,明明之前还在努力地讨好他,知道他当不成副厂长之后,就去讨好新上任的副厂长了,功利心太重了。林远书笑而不答,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主任的话。夏主任没有察觉出林远书的异样,只当是林远书不高兴自己说女同志的坏话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林远书在工作当中会帮扶女同志。化工厂大部分的领导们都不想化工厂变成日化厂,所以他们都挺关注毛副厂长的一举一动的,也就知道了毛副厂长在提出自己的计划之后,第一个见的人是林远书。
他们让自己的手下跑来生产车间打听毛副厂长和林远书的聊天内容,林远书用应付夏主任的那一套说辞,轻松地打发了众人。傍晚时分,林远书把再次整理过的计划书交给了毛副厂长,然后她就下班了,为了修改这份计划书,她破天荒地加了班。毛副厂长一脸认真地翻看着林远书的计划书,看完之后,她不由得感叹道:“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我的计划书还没有林远书同志写得计划书详细,她的计划书每一个步骤都经得起推敲,完全可以直接落地执行,怪不得钱厂长等领导会看不上我的计划书,只要看过林远书的计划书,就能看出我计划书还有不少需要完善的地方。”
秘书小声安慰道:“我们不能以常理来看林远书同志,她的工作能力确实突出,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能力想到溶剂法磺化制取萘系中间体的工艺,不过她也有做不了的事情,如果当初没有钱厂长的支持,她也不可能改造萘系中间体生产车间,如果现在没有你的支持,这份计划书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毛副厂长听了秘书的话,笑着说道:“这话倒也没错,这份计划书想要推进下去,不仅需要林远书的努力,也需要我们的努力,这个舞台,也该交给这些年轻人了。”
她一开始进红光染料化工厂的目的就是想要为把工厂找到一条出路,只要是出路,是不是采用她的计划书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和林远书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希望红光染料化工厂能变得越来越好。
另一边,林远书下班回到家中,薛大福等人早就已经回来了,今天周向阳上晚班,所以她一个人走路回家的。
周大福一见林远书走进客厅,便开口询问道:“听说你跟毛副厂长发生争执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副厂长,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领导呢!你是我儿媳妇,你做错了事情我不能熟视无睹,所以我准备明天替你去道歉。”林远书挑了挑眉,有些无语,“我看你替我道歉是假,借机讨好毛副厂长才是真的。”
所以说要不信谣,不传谣,好好的一件事,传到周大福面前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还好是发生争执,而不是打架。周大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振振有词道:“我都是为了你好,还不是怕你跟毛副厂长关系太糟糕,毛副厂长会因此针对你,钱厂长护着你还好,要是不护着你,你就只有哭兮兮的份了。”
大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爸,你就不要瞎掺和进去了,小二媳妇办事有小二媳妇办事的道理,她反对毛副厂长的让划并没有什么错,你想讨好毛副厂长,毛副厂长却想把你赶到其他工厂去,你好好动脑子想一下,如果化工厂变成了日化厂,它就不需要那么多维护设备的工人了,到时候你的下场,只能是去其他工厂,你想离开化工厂嘛?”他一直战战兢兢地害怕林远书跟毛副厂长扯上关系,好不容易听到林远书跟毛副厂长发生争执的好消息,结果他爸还想让这两人握手言和,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发生。
林远书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大哥还有这脑子,挺有远见的,让她有点刮目相看,看来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肚子里面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周大福愣了一下,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感叹道:“是我想得太少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只希望这场闹剧能够快点结束,这样我才能继续想办法讨好毛副厂长。”林远书听了周大福的话,发出灵魂般的询问,“为什么你非要讨好毛副厂长?你就不能换一个人讨好吗?与其讨好毛副厂长,不如讨好钱厂长,来得靠谱一点。”
周大福忍不住地破防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能跟钱厂长谈笑风生,不是我不想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