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里逃出来,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为啥不能回去?
和他同住一院的嫡父,谢家曾经的谢二公子,怎么他啦?此时此刻,沈明玉对美人湿身的涟漪丝毫没有,可对八卦一一眉头一挑,蠢蠢欲动。
万幸这不合时宜的好奇心终究被理智压下,沈明玉攥着两边门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然后盯着面前少年泪眼朦胧的双眼,沉默两秒,突然扭脸面向偏房处,猛的扬声。
“平安、平吉一一”
小少年惹人怜惜的双眸猛的睁大,面色惊慌。然而,沈明玉已经没注意了,她看着自己一扬声,立马就从偏房里开门跑出来的两个姑娘,对两人的速度颇为满意,然后一扬下巴,朝两人发出命令。“雨太大了,去屋里拿把伞,然后你们俩将念恩公子送到后院,看谢二公子所住院落的周围还有没有客房,若有的话,收拾出来给他住,莫要怠…两人行礼,齐齐应是,然后快手快脚的迅速跑到库房里去拿油纸伞,那速度,可真是跟狗撵似的,利索极了。
要说沈明玉也没催她们,因何如此利索?
两姐妹扭头对视一眼,两双一模一样的眼晴里,是完全相同的心有戚戚,万幸万幸。
刚刚两人是待在偏室,距离主屋这边三屋之隔的偏室。主屋关起门来的正常动静她们是听不到,可似如今这般,院中来人,夜深敲门……
这种若看不到,那就是她们失职,若听不到,那就是她俩耳聋。两人几乎在虞念恩出现在院里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这既注意到了,那探听个毫无阻挡的门口对话难道很难吗?俩姑娘今年十四岁了,不是稚龄小童了,且因是大门户里的家生子缘故,可能懂的比正常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还要多。她俩都清楚,那少年深夜敲门的想法。
可清楚归清楚,夫人不喊她俩出现,她俩压根就不敢出现啊。不说她们的主子谢玉砚曾明确表示过沈明玉在谢家地位和他一般不二,不能冒犯。
那就是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赘妻,她若想在主君不在身边时,与别人逢场作戏一番……只要不动将人纳在身边碍眼的想法,其实就连他们的主子谢玉砚,都没什么立场反对。
当然,若真要逢场作戏,沈明玉选择的这个对象是大大的不妥。那二公子挑着这个时间点来,一看就来势汹汹,就是趁着他家主子没在家,专过来搅弄风云的,若夫人碰了他扔过来的诱饵……啧,后续的麻烦事儿,那简直不敢想。
两个小丫头想是想到了,可能怎么办呢?
沈明玉是主,她们俩是仆。
不管主子做事如何荒唐,如何不体面,难道还能轮得着奴才去劝诫?这不就是明晃晃的以下犯上,刁奴欺主吗?俩小丫头害怕,俩小丫头不敢。
所以,在沈明玉,这位谢家夫人没有主动张口唤人的时间里,哪怕俩姑娘在偏房里急得抓耳挠腮,原地转圈,却也是没有主动伸一下头的。而如今一一
当真是万幸啊!
万幸她家夫人没有色迷心窍,万幸她家夫人脑袋清醒,万幸……唉呀,不管是啥,反正就是万幸万幸,真是万幸!这事儿说来拖沓,但其实也就那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几秒钟的时间,俩丫头已经跑了来回,然后面上噙着喜悦的笑意,撑着一把库房里扒出来的超大油伞,将人罩在里面,半催促半撵人的将人带离了主院。而被一个人留在主屋的沈明玉,则是盯着两人的欢快背影瞧了又瞧,然后好半响,都关好房门重新钻进被窝拿起话本了,也没能理解那两个,为什么大明上需要干活还能那么快乐。
难道这就是工作的魅力?
啧。
沈明玉那边,不速之客被强制送走,偌大屋室重回安静,沈明玉于晕黄的夜光灯下,又心无旁鹭的重新续上了自己被打断的故事情节。如厮夜色,挑灯夜战。
而在她这边幸福满足,乐乐悠悠之时,谢府内宅谢二公子所住之地,却正爆发着一场低气压的碾压式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