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场景在缪西脑中演算,但无一例外,都变成伊莉安娜站在远处,周围围绕着许许多多缪西看不清面容的人,伊莉安娜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容。
明明缪西脚下没有移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直到伊莉安娜若有所觉地看了过来,缪西想要逃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在伊莉安娜和他对视的一刹那,缪西清楚地看见伊莉安娜嘴角的那抹笑容在瞬间消失殆尽,又极为勉强地拉出一点弧度,像是装作没有看见他一般,和厝围那些看不清面容的人继续交谈。
然后画面逐渐淡去,缪西依旧无法动弹的站在原地。等到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脏处传来阵阵疼痛,缪西这才发现,他甚至不能接受伊莉安娜普通的疏离。
于是当伊莉安娜敲响房门的时候,他可耻地选择了逃避,凭借着伊莉安娜对于这种名为猫的生物的喜爱,试图掩盖他内心心的不平静。同样有阳光的遮拦,缪西此时仰头的姿势让他不得不直面部分日光,伊莉安娜的面容在阳光中变得有些看不真切。
“但是现在我好像发现,哪怕活着,也总有一些我永远无法……接近的东西。”
伊莉安娜听着缪西语速缓慢地讲述,仿佛光是讲出这些东西,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伊莉安娜对于缪西,总是有着额外的包容与耐心。“缪西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如果缪西有想要追寻的东西,我一定会帮缪西的。”伊莉安娜不知道,为什么缪西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带着一些莫名的悲伤。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在无形之中,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质。缪西在拼命后退,让伊莉安娜不得不主动伸出手去抓住他们之间正在消逝的联系。
不,不会的。
缪西眼眶有些泛红,这种程度的日光其实根本不会对他的眼睛造成伤害,但在这个时候,却成为了绝佳的掩饰。
你一定会讨厌我的。
就连缪西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产生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让缪西甚至感到……
恶心。
为他自己。
“缪西。”
伊莉安娜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在来这里之前,我和卡弥老师聊了一会儿。”“她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想告诉她,我们是朋友,但在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我犹豫了。”缪西安静地听着伊莉安娜像是闲聊一般和他说话,也没有询问为什么伊利安娜会忽然提起这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但是在听到伊莉安娜说她犹豫的瞬间,缪西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他无法左右伊莉安娜的想法,哪怕伊莉安娜真的认为他们之间不算朋友,他也不会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短到缪西其实根本没有自信能够在伊利安娜心中留下足够的痕迹。
伊莉安娜继续说道:“因为我发现,我似乎对你抱着不仅仅只有所谓朋友的感情。”
“或许我比你想的还要卑劣。”
“或许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甚至不知道如何在重要的人面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