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他对于过去人鱼相关根本就一无所知。如果真的是人鱼的话,那率先被盯上的不应该是杜比吗?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够吸引得了深海的目光的了。不管怎么看,他都不过是一个拥有异能的普通人吧。“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是个谎言。
明前路嗅到了说谎的味道。
明前路看向言白的目光带上了谴责的意味。言白避开了明前路的目光,风衣下摆被夜风拂过,猎猎作响,被刀切下来的那残损的一角拍打在言白的身上,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微妙起来。“我……无法回答。”
言白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是强行压抑着什么。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束缚。
明前路敏锐地察觉到,言白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说出真相。
可这又是为什么?
明前路忽然想起前几次言白先生突然出现救下了他,还有在那奇怪的诡异之梦中的言白先生……
为什么言白先生每次都能救下他?
如果是一次,还可以当做巧合,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背后肯定还有着隐藏更深的东西……
可那究竟是什么?
夜风突然变得粘稠,之前那股令人不安的仿佛是来自深海的咸腥味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浓郁和厚重,一种不安的黑暗气息弥漫在小者子之中。
明前路感觉锁骨处的印记开始发烫,像是被烙铁灼烧一般,似乎是在兴奋着,像是被某种东西给刺激了起来。
站在屋顶上那位身形挺拔如松的神秘青年,忽然弓起了腰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哭泣。
明前路还从未见到言白先生这般的状态。
无论如何,在他的印象之中,言白先生都是那般笔挺,那般强大,那般坚韧。
明前路怔住了。月光下,那个总是如刀锋般锐利的身影此刻竞在微微颤抖。言白修长的手指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能暴起,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痛苦搏斗。
“言白先生!"明前路下意识向前屋顶窜去,却见对方猛地后退一步,险些从屋顶边缘跌落。风衣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乱的弧线,像受伤的野兽警惕地炸毛。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屋顶边缘传来。言白单膝跪在瓦片上,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抓住刀柄,整个人摆出来了一般进攻的姿态,浑身上下散发着格外危险锋利的气息,像是一把可怕的武器,随时准备出鞘。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影子的边缘似乎虚化了一般,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别靠近我!"言白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警告。他的风衣领口不知何时已经湿透,“您现在……“明前路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试探某个不该被知晓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会让言白先生很是难受。
他默默后退两步,和言白先生拉来了一定的距离,算是在像言白先生表示自己的态度,他不再探寻那隐藏更深的东西了。只希望……
言白先生能够好受一些。
明前路的退后似乎让言白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那种痛苦并未减轻,他还在捂着自己的脸,凌乱的长发在肩膀垂下,细密的黑发遮挡住他的上半张脸,完全将自己的面孔隐于黑暗之中。
“第三个问题…“言白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仍固执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问完……就离开。”
明前路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原本想问的“您和【深海】使徒有什么关系?"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月光下,言白的身影仿佛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蚕食,风衣的阴影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某种怪异生物的触须,又像是黑暗本身在吞噬他。最终,明前路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一一我能帮您吗?”
言白的动作僵住了。他缓缓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可明前路没有退缩,他攥紧拳头,声音轻却坚定:“您救过我很多次…所以,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请告诉我。”沉默在夜色中蔓延。
空气骤然凝固。
许久,言白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又像是某种解脱。他松开捂住脸的手,风衣之下蠕动的黑暗似乎停歇了,随即消散在风中。“你帮不了我。“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冽,却多了一丝疲惫,“……但这个问题,不计入次数,等到下一次你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话音刚落,言白的身影一动,明前路瞳孔骤缩。又是这样!他又要消失了!
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思考行动起来。他猛地蹬地跃起,超乎寻常的直觉在血液里沸腾,视线中言白的残影尚未消散,真正的身影却已被他捕捉到移动轨迹一-左侧三点钟方向,屋顶边缘的排水管!“这次别想跑!
明前路像只矫健的猫科动物扑出,双手精准地扣住言白的手腕。两人同时失去平衡,从倾斜的屋顶滚落。
哗啦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