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会想些如此亵渎的话语?
一切都是主的意志,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类,能够被主所注视,都是荣幸之事,而他更是可以和主融为一体,回归主的圣所的幸运儿。他困惑于主的指令。
当初是为了完成主的命令,将祭品献上,他才来到这里。可是为什么当他即将完成任务之时,主却亲自出手将那位祭品给救走呢?克拉肯可以很确定那晚出手救走明前路的正是城主本人,虽然发型和眼睛不尽相同,可是那分明就是现任城主,他伟大的主,而且那鲜红的眼睛不正是主触须的一部分吗?
他向主表明了自身的疑虑。
并且心中还涌现出来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如果是城主大人亲自将那位祭品救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不用再继续完成他的任务了?
不知为何,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继续献上那位少年了。也许是因为那位少年带着感染力的话语,又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再见到和自己一样的人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可主给予的任务,就算他拖再久,也必须要执行。…但如果是主的意志改变,那么他当然也就可以理所应当地顺从。只是,伟大的意志永远不是凡人能够揣度的。而羔羊的心思永远也无法瞒住伟大的主。
一只漆黑的触手从阴影中探出,那是远比克拉肯的章鱼触手所还要骇人之物,无数血色的眼眸在凝视着这位产生了动摇的使徒。那触手表面蠕动着粘稠的暗影,无声的呓语响彻在空间的每个角落,不停地冲刷着克拉肯的意志。
克拉肯闷哼一声,眼尾染上了红色。
还好他是使徒,一位早就已经是残渣的存在,如果换做是普通人,那么现在就可以被彻底转变成为黑潮的怪物。
他痛苦地匍匐在地上,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扭曲的朝拜,在祈求着伟大意志的原谅。
他所有的一切小心思都在此时无所遁形,触手缠绕上他的脖颈时,克拉肯惊觉那根本不是实体。冰凉的触感直接渗透进记忆皮层,使徒的一切都是属于礼的,袍可以丝毫没有阻拦地查阅这可悲的记忆。“你被人类时期的记忆污染了,变得软弱了。”主的声音不需要任何的介质,直接在克拉肯的心底响起。“它们只会让你变得悲哀。”
“主……我…
克拉肯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音节,主的声音对他而言毫无疑问是在他的脑海中投掷炸弹,折磨着他那可怜的意志。可那个声音根本就不在乎。
“遵循我的命令。”
袍说。
粗暴的神谕再次扭曲了克拉肯的意志,使他刚刚产生的那些属于自我的意志被完全地纠正,让其完完全全化为只知命令的使者,给这个世界带来崇高的绝望。
“遵从您的意志,伟大的主。”
克拉肯的言语间恢复了虔诚和狂热,眼眸更加深邃幽暗。他的意志此时也完全归属于那无上的主宰。之前的动摇就像是一场幻梦。
克拉肯困惑于为何现在他找寻到了祭品的位置,却迟迟不肯下手。就算主的化身相救,就算第一使徒前辈和其关系相近。但这一切,也不过是主给予的考验罢了。
贫民窟安静了一瞬,随机,无数被寄生者一同陷入了虔诚的疯狂之中。孵化,进入了最终阶段。
“不好了一一贫民窟出现了怪物!很多很多只怪物!还带毒!人一接触就会陷入濒死的状态!”
负责今天去监视贫民窟的人跌跌撞撞来到了蔷薇组织的大本营,大声宣告着危机的爆发。
酝酿许久的灾祸,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