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单独的一间屋子,有将近三十个平方,稍微收拾一下,可以隔出来个一室一厅。
唯一的问题是,它公厕远,晚上起夜上厕所不方便,恐怕只能用痰盂。她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还有李黑子那儿老房子和新房子是并在一起的,当初造房子的时候,可能就存着全部出租的心思,新房子旧房子他给围在一起弄成了个小院子,还单独开了上二楼三楼的楼梯。
如今里面住着五六家人,有在工地上的单身汉,也有羽绒厂的夫妻两,人多混杂,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他家和顾家都是独门独户的。
但不租李黑子那儿,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合适的了。先看看她的意思吧,要是不行,先把或者,他们可以把小河边拿下来,楼下另租出去,楼上他们住。
孟添沉思片刻,偏头询问的看向顾若:“先去看看吗?”顾若没回他,只是抬头和林显说了声:“那麻烦了。”“不麻烦,不麻烦。”
林显接连说。
“那现在去?坐我车子?还是走过去?远倒是不远,都在边上一点儿,就是下着点儿雨。”
“没关系,我带了伞。”
顾若回一声,去刚才孟添扔地上的背包里拿了雨伞。这是出门前孟添准备的,一共两把,说是余暨这边这两个月雨水多,有备无患。
先前他们出站台就下了一点儿雨,顾若把伞拿了出来。一共两把,她和孟添打了一把,另一把给二叔。二叔没要,他不喜欢打伞,一点儿小细雨用不上,手上东西多也不方便拿。实际要在老家顾若也是淋着都行,但人陪他们看房子,却不能让人淋着。两把伞拿出来,给了一把给林显,另一把孟添很自然的接过去,出屋后撑起来,扭头喊道她:
“走吧?”
顾若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去了他的伞下。三家房子,麻将馆那家他们直接默契的没有去看了,重点去看了看小河边和李黑子那套。
先去的远一点儿的小河边,这边刚才孟添带着顾若七绕八绕的时候有经过,房子不算差,小两层的房子也才造了十来年,里面什么都还新,院子是水泥地,里面的屋,一楼是水泥地白墙,二楼全部贴着地砖。房东是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三十来岁男人,这房子是他父母当初给他造的婚房,但这些年他再余暨市中心做生意,已经在那边买了房子,爹妈去世后,他和老婆孩子很少回来。
想着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出租出来。
只是到底是爹妈留下来的,他并不想把房子打散了租,不好管理,他们又不常回来,万一给他弄得乱七八糟,出租钱还不够装修钱,他得懊恼死。小两层楼的房子,独立的院子,院里两颗枣子树,后面还有一块菜地,比村里张家和村支书家的房子还要好。
谁看了都满意喜欢,只是价格却不是普通打工人能承受得起的,房东看一眼孟添顾若小夫妻两,再看一眼最近边上穿着皮夹克皮裤顶着费翔头和街溜子没两样的林显,感觉也没戏,都没有介绍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们自己看。看完说了个房租,还有租金押三付一的要求,就一副爱租不租,不租赶紧走的架势拿了水杯喝水了。
房子是林显找的,人是林显带来的,看着房主的架势,林显有些恼火,要是他老子还在,或者他没把钱全部亏光的时候,他早跳起来开骂了。但这一年多给他的教训太深刻,村里人更是盘根错杂,出门几步远都是亲戚,他们还指望从这些本地人里拿到活做,想想又忍下了。“弟妹,你觉得怎么样?”
林显手叉了两下腰,尽量不去看边上眼睛斜着看人的胖子。“要是喜欢的话,拿下来也没什么。”
林显本来想说,孟添这两年帮了他很多,还救了他命,按他爸在那会儿,对自己人的待遇,不说给送房子,那最起码得给人租一整套房子。但他现在吧,没钱。
是真没钱。
年前那十几个工人闹着让他结工钱,把孟添这个负责工地的都给扣了下来,他为了解决这事,已经把自己的摩托车大哥大抵卖给了自家姑姑姑父。他姑姑对他还算不错了,只把大哥大给了姑父用,摩托车还是借给了他继续骑着。
但已经不是他的东西了。
他现在所有的家当,就是老家还有栋他爹给他造的小楼。那算是留给他的祖宅,他要是把那都卖了,估计他爹的棺材板该压不住了。林显到嘴的大话吞了回去,看一眼边上一言不发的孟添,这是他工地上现在唯一能干活,也是唯一有真东西的人,他一咬牙,说,“房租的话,我可以给出一半。”
“我这几天在联系新项目,要顺利的话,咱们能拿到一笔大钱,到时候别说租这一套房子,就是整栋买下也没什么难的!”……不用了。”
顾若现在听到画饼的话都怕,但林显和她没什么关系,人家一片好意,她也不好甩脸。
“这房子很好,也大,但我们就两个人,不需要住这么宽,何况我们只是出来打工挣钱的,不是享受的,也没有必要住这么好。”顾若说完,和房东说了句不好意思,又喊道林显,“显哥,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一间屋的吧,或者麻将馆边上便宜的话,我们也可以租那里,我睡觉睡得死,不怕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