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星灿苦笑,喃喃地:“我们谁会比他疯得轻么……?”
“别废话了,祈夏只有两周时间。”闻人清和掐了把眉心,“还是想想,我们能做什么。”
这时,一旁的谢共秋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你去哪儿?”
“找陈聆枫。”
谢共秋的话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
他转身离开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经过楼梯时斑斓绚丽的金色灯光扫射在他的额骨与鼻尖——
影影绰绰。
好似那个晌午,从樱桃树的枝杈里倾洒的阳光。
又一次抚摸在他脸上。
“你去跟他去。”
闻人清和显然并不相信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担心他半道上直接拐去庄园手刃了皇家的那些人,于是慎重起见,他对乔星灿道:“看着点儿他。”
“你不去?”
闻人清和指腹摩挲着手里的书,“我还有事。”
“我可不保证看得住他。”
乔星灿这么说着,却还是站起来,弯腰拎起自己的棒球帽朝楼梯口走去。
“我也得走了。”
闻人清和看了眼沙发上那个气息萎靡的男人,沉默片刻。
没人比他更了解商海变迁:
一纸合同就可以轻易地使一个根深蒂固的家族顷刻覆灭,一笔生意也足以让一家苟延残喘的公司一飞冲天。
他可以想象到这个几天不眠不休的年轻男人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但这人和那个女孩一样,同样拥有坚韧的优秀品质。
闻人清和再次复盘起那天他背着女孩走入深巷的画面,心里忽然对沙发上的人产生了一丝同情,问:“需要派人送你回去吗。”
盛修深埋着头,左手轻轻摆了一下。
闻人清和轻叹,离开时忽而折返,拿走了放在桌上的《基督山伯爵》,手在盛修肩头安慰地拍了拍:“车到山前必有路。”
……
舞池里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杯子里的冰块融化成水,在桌子上洇出一片湿漉。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盛修小臂横在眼睛上,在热闹又寂寥的光影里,张开干涩的唇,没人听见他的声音:“我宁愿前几轮,你们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