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过筑基,最基本的御剑飞行都不能。
起初她以为是无名小妖,偷取些海产海船。夜深人静时,她兴致冲冲杀到岸边,才发现,那海妖不是什么虾兵蟹将。而是一条数百米的巨鲨。
她被巨鲨吸入满天海水,在巨口中搅了个七荤八素,暗中斗了三天三夜,使尽浑身解数才逃出来。
想想就觉得头晕目眩。
思绪回笼,海墙骤然停滞,冒出数排硕大的海虫,扬起七八条粗壮的腿,张牙舞爪地扑来。
不远处森林霎时燃起熊熊大火,耳边闪过一道道凌冽雷声。深海恐惧症、怕虫、怕死、怕打雷、池厌复仇……五毒俱全,齐了。
江青瑶脸色苍白,双腿一软,搀扶青鸾剑直起身,欲哭无泪。她多什么嘴啊。
大
昏暗潮湿的铁笼中。
耳边传来人来人往嘈杂声,底下滚轮不断振动。路上颠簸,辱骂声议论声混着雨腥味一同涌入鼻息。
“好吵……”
池厌掌心刺痛,艰难地睁开双眼,才发觉浑身布满漆黑鳞片。顺源看去,衣袍下不是人腿,而是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斑驳的刀痕异常狰狞。
他指节发抖,不、不可能。
就算近日妖化加重,也不可能兽化得如此严重,这是梦、这一定是梦。使不出灵力,池厌慌乱地左右四处翻找,脖颈栓的锁链乱响。碰到一块残缺的铁片,准备割开脚链。
眼前突地亮起,有人掀开黑布。
他抬头,撞入一双澄澈眼眸中。
少女浑身贵气,着湖蓝掐金缎裙,白皙的脖颈环着樱粉色如意锁,手腕的银镯子在微光下灼灼发光。
瞧见他这副模样,吓得惊叫:
“啊啊啊啊哪里来的丑东西,我不是买了一个伴读的家奴吗,怎地变成这样了。”
旁边丫鬟拉着她后退,“小、小姐莫慌,你们怎么办事的,不知道我家小姐最怕蛇吗?”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本是来瞧相府小姐高价抬了个什么人回来,不想竞是个妖邪,办事的慌忙上前。
“我也不知啊,刚运那会儿人还好好地,要不您再看看别的,个个高身强体壮,比这病秧子好多了。”
池厌听不见旁人说什么,眼前只剩下面露惊恐的少女。江青瑶?
眼前被血黏得模糊,他艰难地拂开发丝,努力看清,真的是她。来不及多想,他被管事的压着跪在地上。蛇尾无力地倾倒,指骨没入潮湿石板中,雨水混鲜血一同散开。
本能地,他卑微颤抖地抬头,喉间干哑,刀割般轻唤出声。“瑶瑶。”
“救我。”
“啪"地声响,鞭子抽得旧伤火辣辣地痛,“大胆贱奴,敢直呼主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叫主人。”
池厌眉头紧锁,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折辱他,怒火腾起,猛地冲出胸膛。“你敢。”
“叫,还是不叫。”江青瑶瞥来,眼神如寒刀。冷意蔓延全身,鼻尖酸涩,池厌哽咽着,喉咙塞块烫铁,生涩地开口。“主、主人,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哈……请主人,不要抛弃我。”
他眼尾蔓红,白皙高挺的鼻梁泛起粉色。冷白色肌肤如玉雕,沾了少许血红,墨发垂下。
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到铁链,喉结滚动,低声呜咽。像被人抛弃的野兽。
江青瑶冷哼声,满是厌恶,撇开染血的手,“谁认得你啊,别拿脏手碰我。”
她转头对丫鬟道。
“把他丢出去,喂野狗。”
这声正中眉心,她不要他了,池厌眼底蓄满泪水,浑身颤抖,嘴中嘟哝着:“厌厌不丑的……厌厌会变好看的…求你别天………他卑微虔诚地乞求垂怜。
倾斜的油纸伞摆正,江青瑶带着几个奴仆离去,天色渐暗。转眼之间,池厌被丢进污秽不堪的乱葬岗,疼地蜷缩成一团,脑海不断回放着方才的画面。
此事蹊跷,极可能是幻境。
可胸口缺失的那块,仿若烫出窟窿,怎么样都无法填满。冷风拨开破烂的外衫,露出布满鳞片的胸膛。“是不是只有死,她才会看我一眼?”
他厌恶地拔下鳞片,雨水混着腐烂味涌入伤痕,血肉模糊,染红地面。“达哒达……”
夜晚林中,压抑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嗷鸣几声响,野狗闻到血腥味顺路而来,缓缓靠近,眼底冒绿光。池厌抬起一双狭长的眼,血丝密布,瞳孔倒映出几道扑来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