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去往
江青瑶瞳孔微缩,倒映出一张俊脸。
池厌墨发微乱，垂落在苍白的颊边，衬得肤色如冷玉，透出一丝虚弱。他眼尾泛着薄红，长睫低垂,眼下投出阴影。江青瑶鼻尖酸涩,攥紧衣袍,半晌轻叹道：“师弟…回来就好。”秘境紧闭的那刻，她以为他回不来了。
她压下心中欣喜，眼下不能说太多，要是被他发现异样，说不定不会与她去长泽山了。
池厌僵住，缓缓抬眸。
一双狭长的凤眼漆黑如墨，眼尾微微上挑，眼底翻涌的暗色阴郁勾人。回来就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没有问他如何逃出来的，身上可还有伤。
哪怕骂他隐瞒妖族身份,提剑斩他，也好过这么不痛不痒。他胸口闷痛，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果然，她又要丢下他了，一如上次。
他攥紧拳头，骨节泛白，妖力在经脉横冲直撞。目光落到江青瑶泛红的眼眶时,怒火消散大半。
池厌低头,手背鳞痕未褪,苍白皮肤布满狰狞旧伤。秘境时，他疯狂抑制鳞片生长，将金瞳掩盖在发下，才没让江青瑶看出破绽，可他背部的痕迹，还是暴露了。
谁又会怜悯妖族，还生得这般可怖。
暖光落在池厌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轮廓。
他肩宽腰窄，墨色衣袍松松垮垮，领口微敞，露出截精致的锁骨。唇色薄红，似雪地落梅。
江青瑶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敢多看，怕忍不住抚平那些伤痕，更怕，他根本没有忘记她。她匆匆转身，声音有些哑，“东西准备好了吗？”池厌如坠冰窟。
果然，她还是要走。
盯着远去的背影，心脏像被生生剜去一块，空荡荡的疼。下一瞬，他快步冲进房间，“砰"地关上门。眼前爬上一片黑暗，江青瑶转身，池厌气势汹汹逼近。他比她高出许多，俯身压来，阴影笼罩全身，鼻尖涌入一股清冷松香，混着惑人的甜腻，冲得她头晕目眩。
雪白的胸肌在眼前放大，江青瑶别过脸去，深呼口气，自从丹霞宗第一次见，这厮总是穿不好衣服。
“啪。”
掌心猛地一沉，有点凉，又听得几声动静，她垂眸看去。一大叠符纸、几袋上品灵石、数瓶丹药、贴身玉佩、房门钥匙、甚至还有几处地契，全塞入她手中。
江青瑶：？？？
池厌别过脸，喉结滚动，“都给你。”
他侧脸线条刀削般锋利，鼻梁高挺，下颌紧绷，长睫如蝴蝶扑闪。他还在往长袖内拿东西，这模样倒像丈夫出远门，妻子不停往手里盘缠一样，生怕路上风餐露宿。
掌心转眼被填得满满当当。
这……这恐怕是他全身家当吧。
江青瑶怔住：“我不要，这些你自己留着。”“你。“池厌回头，浑身发抖，眼底隐约泛起妖异竖瞳，“你怎么忍……”怎么忍心又一次抛下他？
后半句堵在嘴边，心底冒出的酸痛不断翻涌，滋生出另一种情感，落地开花，藤蔓的尖刺牢牢捆住眼前之人。
他不受控制看她，落于唇上，唇瓣柔软嫣红，轻微张合，喉结滚动。好香……好软，想亲上去。
想她纤细手指抚他发顶。
想蛇尾缠住她的腰，紧紧攥入怀中，遁入无尽深渊。邪念野草般疯长，隐蔽的角落里，身后的影子爬上白墙，化作一条阴暗长蛇。
悄悄攀住眼前人影子消瘦的脖颈，缠缩紧饶。“嘶嘶嘶。”
屋内光线暗下来。
江青瑶脊背发凉，像被什么冰冷之物盯上。她缓缓抬眼，池厌目光幽深，眼尾殷红更甚，唇边有道细微疤痕。
她声音轻颤，“师弟，是我不对，不该把你留在秘境。”说着话时，心跳不知为何加快。
总有种感觉，池厌远比表面要深沉许多，后又暗自摇头。她看着他长大的，捡到时不过婴儿，小妖百年化形，算下来他应比她小上百岁，不至于隐藏太多。
“以后我们去长泽山，我定会保护好你。”池厌僵在原地，呼吸停滞。
我们，她保护他。
难道说…她要带她一起去？
见她并未否认，将东西都尽数收下，说代为保管。一阵狂喜潮水般涌来，冲得脑中发烫，若非伤口隐隐作痛，他以为在做梦。他弯腰贴近她，高挺的鼻梁快蹭到脸颊，呼吸灼热。“师姐所言当真？”
身后的蛇尾欢快地翘起，悄悄绕上她脚踝，冰凉鳞片摩挲细腻的肌肤。轻轻抖动，如清风拂过柳枝。
江青瑶后背寒意更甚，爬上脖颈。似有道无形视线黏黏地舔过眉眼、脸颊，落到唇瓣。
与她呼吸交缠。
池厌喘着粗气，耳尖通红，眼底的幽光几近溢出，浑身血液沸腾。好想把她吞下去，揉进骨血。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两人拉开距离。
“江师妹，明日辰时三刻，掌门与其他弟子会于大门集结，望不要推脱。”江青瑶回神，“知道了，定会赴约。”
脚步声越来越远，两人相视无言，屋内的气息逐渐清明。江青瑶先一步开口，“对了，怎不见那条小黑蛇，它刚才还在此地。”“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