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一样递到她面前，金瞳散出柔和光线，小狗似的。
“小黑？你怎么在这里。”
江青瑶惊喜地接过珠子，摸了摸它圆润的脑袋，指尖摩挲下巴。小黑蛇僵住，像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紧紧缠上她手指，冰凉鳞片紧箍肌肤。
它痴迷地蹭了又蹭，竖瞳亮晶晶地，满是欢喜。“乖宝。"江青瑶唇角弯了弯，清冷的眼眸装满星辰，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这声穿透昏暗，直达心底。
池厌愣神片刻，某处阴暗潮湿的角落，开出朵朵小花，春风般飘进浑身血液，解冻融化。
江青瑶并非不笑。
她常冷笑，或是对着身旁之人道谢，却很少笑得这般纯粹。犹记得，她在水边捡到他时，常被他幼稚的举动逗笑。哪怕是捉鱼、种地、盖房，她都会乐在其中。
自从她修无情道，披上坚硬冰冷的外壳，内里的柔弱在一点点消耗，直至消失殆尽。
池厌心底莫名发酸，他总感觉，江青瑶以往与这世界格格不入，被逼受法则挟持。
这念头冒出，如海水滔滔不绝，快将他的神志淹没。他想让她笑。
海水翻涌，一浪高过一浪，不过片刻又趋于平静。天空逐渐云开雾散。
暖光打在身上，顿觉舒畅。众弟子在岸边叉腰，一边深呼吸，一边拧干衣袍，盯着海面，心底发毛。
“哗啦。”
江青瑶破水钻出，衣衫湿透，紧贴身上。
灵力运转，蒸腾起温热的水汽，浑身瞬间干爽。谢文湛快步上前，吞了一词道，“你没事吧？”“无碍。“江青瑶抬眸，冷眼扫向谢柔，“谢长老，这些弟子海螺操控玄龟，用的是禁术摄魂音。”
“长泽山明令禁止此类妖术，为何视而不见？”众弟子沉默不语，时不时往这边瞟来，方才他们为了抢夺玄珠，不听她相劝，险些丧命。
这会儿还有何颜面提前这茬。
谢柔面色不变：“海螺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我如何阻拦。”她瞥了眼众人，“既然谁也没得到玄珠，此事便作罢。”“都散了吧，晚上还有山门大会呢。”
众弟子气愤，此事怨来怨去，又落到自己头上，只好转身离去。江青瑶只觉浑身发冷，海螺一事定有隐情，那几个弟子吹的时候，有几段明显跑调。
倒像是临时编排。
错过这次，下次能拿到返魂珠，又是什么时候。池厌见她失落，心里也不好受。
也罢，这破珠子她想要，抢来便是。
只是…此事若被她发现，对他印象又会一落千丈。“轰！”
海浪突然炸开，硕大圆盘状的影子破水而出。众人回头，玄龟缓缓爬上岸。
龟壳上的符文亮起金光，庞大的身躯在光芒中逐渐缩小，化作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女孩赤脚，湿漉漉地站在沙滩上，她抬头，抬起一双琥珀色竖瞳。不少弟子折返回来，眼巴巴望着。
“这玄龟至少活了五六百年，从未化形，怎么今日破天荒地出来了。”“她手里拿着的，是不是玄珠。”
眯眼看去，还真是。
女孩上前几步，匍匐于江青瑶脚边，额头紧贴地面。“主……人……稚嫩的声音生涩响起。
她伸出小小的掌心，玄珠在光下灼灼发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全场一片哗然。
“她、她竟认主了？”
“这龟都当得上祖宗辈了，没听说认小辈为主的啊，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止他们，江青瑶也不知什么情况。
硬要扯，也是喂了几块鲨鱼肉，安抚了片刻。献礼已是意外，还拜她为主，实在蹊跷。
谢柔早就气得浑身发抖，才解决完脚底冒火的事，后脚镇守长泽山的玄龟，认了旁人为主。
她身上一定藏了别的什么东西。
谢柔在江青瑶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缠绕的小黑蛇上。小蛇不过手指粗细，高昂着头，金色竖瞳冷冷盯住她。一股毛骨悚然的威压扑面而来，这熟悉气息，像极了那位，霸道阴鸷。她退却半步，雪儿倒在眼前的惨叫声，又在耳边响起，阴森嘈杂，久久不能散去。
慌乱间，她视线下移，江青瑶胸前挂着块小巧的勾玉。勾玉上刻着水纹，周身散发的灵力若隐若现，有一道声音破空传来，钻入眉心。
这勾王玉……
谢柔声音抖得吓人，喘着冷气。
“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