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谢雪，可是当年妖族第一美人，不知从何招惹那黑蛇，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江青瑶问：
“您口中这黑蛇，属于何族。”
掌柜眼神微变，缓缓吐出。
“腾蛇一族。”
他咽了咽道，“方才我随意一瞟，您这蛇指不定是它后代，还是从哪捡的，送回哪去吧。”
腾蛇？
她略有耳闻，腾蛇为神兽，能腾云驾雾，常穿梭于峻岭，变幻万千。至于外形，众说纷纭，这掌柜一眼说小黑与它有关。难不成真的亲眼见过。
至于水族族长之女姓谢……她不由想到谢文湛母亲，可她并未被吞入蛇腹。其中真真假假，一切尚未可知。
江青瑶眸光微动，收起药材：
“多谢提醒。”
话音刚落，顿觉长袖一湿，垂头看去。
小黑蛇眼巴巴望她，金瞳蓄满泪水，尾巴轻柔地戳了戳她掌心，有点痒。这小东西竞偷听，还知道所言是它，卖萌撒娇救人，灵兽常干之事，样样精通。
怎可能是凶猛的腾蛇。
离开店铺后，江青瑶想起池厌，昨日忙于准备易容丹单方配比。不知为何，自从知道池厌就是那男鬼，她总觉有双眼，默默在背后注视着一切。
只是，那视线不在身后，而在眼前。
竹苑内。
清风徐来，微光透过竹叶，洒在江青瑶脸上，落下金色斑驳，朱砂痣闪着耀眼的光。
“池厌？“她叩门，无人应答。
又是几声响，她推门而入。
屋内空空如也，床榻整洁，连茶盏都倒扣着，似从未有人住过。江青瑶觉得奇怪，池厌那日进了这屋，总不可能不满意，另寻其他地方安顿吧。
“连字条都没留。”
罢了，不管他去哪，他们共同知晓此处。
江青瑶拿出纸笔，写下：不日将会去灵霄宗，若他要寻，云华山脚下见。提及云华山，不好的回忆窜出来，她又改笔到山脚下的一处酒楼。施法将信挂上房梁高处。
还差一物。
“小黑，出来吧。”
袖内的小蛇挪动，钻出来仰头看她，看到那信，金瞳闪过一丝无奈。“嘶嘶。"它吐了吐细长的舌头，江青瑶找准时机，按住分叉的细舌，注入灵力。
突地，一股黏腻冷意从指尖窜上心头，她怔然望着，跌入金色漩涡中，激起阵眩晕。
江青瑶松手，撑住桌面，一阵心悸。
为什么，通过灵宠搜寻主人下落，对它不起作用。还受到一股反噬之力。
定睛看去，小黑蛇别过头，尾尖烦躁地拍打她，浑身鳞片泛起薄红，像条黑玉腰带。
池厌埋进蛇身，口内残留一股清甜气息，舌根发麻，浑身烫得骇人。今日那掌柜对他严词相加，江青瑶牢牢护他，一阵酥麻感又腾起来，尾巴咕噜噜在她手背打转。
它又顿住。
为什么兽身能被摸头，人形就只能挨巴掌。思及此，小黑蛇耷拉着脑袋。
晨光微熹，雾气未散。
江青瑶在院中清点药材，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望去。谢文湛一袭红袍，立于石阶下，眉宇不似往日那般清朗。“师姐，多谢出手救我母亲。”
“当年水族大战，我母亲为保族人性命，被那腾蛇使用的弓箭灼伤，后昏迷不醒。”
“若非二姨这些年寻灵药温养，恐怕早就”话到半句，谢文湛喉咙发痒。
“师弟，这些年你受苦了，能帮到你自然是好的。”江青瑶将药材收入囊中，神色淡然：“不过，单论此事，各取所需罢了。”昨日思索，谢柔早在她踏入岸边，就动了手脚。用妖族特有的幻意草，迫使她加深对海水的恐惧。
也让海妖有机可乘。
她对此事，终有所芥蒂。
谢文湛沉默片刻，递上一枚青玉令牌：“灵霄宗之物我已整理妥当，伪装青鸾剑的乱星石也在其中。”
“只是藏宝阁有禁制，需持此令才能开启。”江青瑶接过令牌，玉面冰凉，袖中小蛇缓缓滑动。她忽然道：“师弟，你对那腾蛇了解多少。”谢文湛愣住，眼神微暗，“师姐问这个作甚。”见她不语，又道：“那妖物睚眦必报，三百年前它身受重伤，后来众大能发现它畏水，联手将其囚于湖底。”
“就是凡界的渡川湖。”
江青瑶手中锦囊滑落。
渡川湖。
那不是她捡到池厌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