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杏儿骗了她?盛朝盈掀开被褥看了自己一眼,身上的衣裙还是原本的,怀里的银子和首饰也都还在原处。
“哟,醒了?”
盛朝盈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过去:“杏儿?”可又不像是杏儿,坐在窗前对着铜镜梳妆的杏儿如今已换了一身织锦的齐腰襦裙。
她腰肢纤细,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妆容,与那张脸相得益彰,更显明艳。“嗯呢,你这一觉睡得可挺久,这都快傍晚了,该用晚膳了。”话音才落,房门便被敲响,杏儿看盛朝盈还坐在床榻上,便自己起身开门取了膳食进来。
她又朝盛朝盈看了一眼:“还愣着做什么?来用膳呐。”盛朝盈有些懵,但还是听她的话起身走到了那张圆桌前。趁着她用膳的时候,杏儿大概给她介绍了这留香坊的情况。原来这留香坊上的姑娘及郎君们皆是由一位名叫秋容的女子收养,都是从小叫花子时便开始养起的。
这些幼童一面长大,一面也学些本事,长大以后便随他们的意愿生活。有一技之长又愿意留下的便继续在这画舫之上献艺讨生活,挣得的银钱便继续用于抚养这底下的弟弟妹妹。
可若是想要离开的,无论是娶妻嫁人又或是其他,皆遂他们的意愿。除了这留香坊,还有开在闹市之中的留香铺也是秋容的产业,留香铺的作用就是做当日的表演预报,以及卖些衣裳首饰。盛朝盈有些震惊,这世上竞然有这样的地方,这是她从未听过的。“那你前几日是为何会成为我的侍女呢?”杏儿看了她一眼:“多番体验罢了,秋容姑姑说我孤傲,对情之一字也略有偏见,让我多去瞧瞧这船舫外的女子都是哪儿样的。”“那日也是凑巧,兴致一来,我便想着去瞧一瞧这从云京来的大户人家里的夫人是何种生活模样。”
一说到这儿,盛朝盈便心虚地低下头,她也不是什么正经夫人啊。她也是冒牌儿的呢……
“行了,晚膳也用了,待会儿这外头可就陆续开始表演了,你要来瞧瞧么?″
盛朝盈舔了舔唇角:“我可以麽?”
“自然,先将衣裳换了。”
“什么衣裳呀?”
杏儿笑了,带了一丝顽劣:"丫鬟的衣裳。”于是乎,盛朝盈又一次穿上了丫鬟的服饰,她摸了摸有些微发痒的后脖颈,跟着杏儿出了船舱。
二人乘坐一艘小船去了距岸边最近的那艘画舫,这是这群画舫中最大的一座。
盛朝盈一登上船,便连连暗自惊叹。
目光所及之处皆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跟太子府中的那种富丽堂皇不同,是一种犹如在梦中仙境的虚幻美。
杏儿拉着她的手一路往里,同时也跟路上偶遇的熟人打着招呼。“行了,你便坐在这儿,这桌上的酒你喝不得,只能饮这壶里的水,懂了么?″
盛朝盈点头:“我知晓了。”
杏儿站在她的跟前,垂眸盯着她乖巧的坐姿,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那我走了。”
“好。”
盛朝盈目送着杏儿的背影渐行渐远,不多时,画舫最正中的舞台上便开始了今晚的表演。
果真如杏儿所说,这里的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还都有一身的才艺傍身,无论是抚琴还是起舞,皆有一套引人入胜的本事。盛朝盈看得如痴如醉……
与此同时,虞兴客栈内。
墨熠黑着一张脸,面色阴沉得可怖。
他紧捏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显,拇指不断地摩挲着食指关节:“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