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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2 / 4)

伙聊天,低了头开始干活,动作比谁都麻利。

其他人就没那么足的干劲儿了,毕竞昨天才出了那样的事,有人甚至干一会儿就要留意下不远处的林子。

场领导也知道,安排完人进山巡逻,又特地来了家属队这边,算是安抚家属工的情绪。

当然只来了郎书记和负责营地的生产调度,于场长闺女受伤,儿子也被吓得不轻,今天请假没来。

有那消息灵通的已经听说了,于翠云伤得不算太重,但肩膀头骨头裂了,得戴上好一阵子的夹板。

“本来好好的,都听小严的退出老远了,她非要喊,差点儿没把大家坑死。”

一提这个还是有人气不打一处来,也有人看在只有于翠云自己受了伤,帮着劝两句。

“那也是她自己找的。“对方还是愤愤,不过当着场领导的面,倒也没说什么。

其他人都慰问完,郎书记看向了严雪,“小严是吧?我对你有印象,年前刚给你跟小祁主持完婚礼。”

严雪点头,“郎书记记性真好。”

“这么好看的一对儿换了谁都得记得。"郎书记笑了,又问:“听说昨天刚发现黑瞎子,是你组织大家慢慢后退的?”

和祁放那几枪相比,严雪那都是小事了,没想到还会特地有人跟郎书记说。她心里一动,下意识朝郎月娥看去。

郎书记注意到,也往那边看了眼,笑容更加和煦,“遇事临危不乱,还能想着旁人,是个好同志,以后好好干。"夸奖鼓励了几句才带着人走了。等大家都散开,严雪低声问郎月娥:“这事不会是你说的吧?郎书记真是你爸啊?”

“你才知道?"郎月娥是真的意外,她还以为严雪早知道了。严雪笑着摇摇头,“我没特地打听。”

这种不多话也不爱打听事儿的人还真不多见,郎月娥眼睛里多了些笑意,“是我爸,不过我是跟着我妈改嫁过来的。”说得很坦诚了,虽然这事不是秘密,林场随便找个老人都能打听出来。严雪听了一愣,又抬眼认真看了看她。

郎月娥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她放轻了声音,“那还真巧,我也是。这回换郎月娥发愣了,她忍不住望望严雪,发现严雪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真诚。

这让她感觉到了被尊重,毕竞严雪是外面来的,不像她,只要严雪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可严雪还是跟她说了,或许是想告诉她她们有相似的身世,又或许只是想说这没什么。

郎月娥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语气也不自觉变得亲近,问严雪:“你跟祁放去年那车柴火还没领吧?”

的确没领,毕竟他们才结婚没两天就过年了。不过郎月娥不是会平白说这个的人,严雪望着对方点了点头。

“那今年领柴火的时候你可以和场里说说,让他们多给你们一车。"郎月娥暗示她,“虽说你们家人口少,一年一车也烧不完,但你们刚结婚,估计还得盖房子,可以让他们多给你批点树头。”

“咱们林场那一车柴火有多少?”

严雪听她说一年烧不完,觉得林场这个车和她所以为的车恐怕有些出入。果然郎月娥说:“三匹马拉的,大概能有个几千斤吧。”“这么多?“严雪还以为是那种一匹马拉的小车。“不然你以为为啥有的人家男人不是林业局的,媳妇儿是,登记时都让媳妇儿做户主?还不是为了这一车柴火。咱们离山近,上山随便弄点就够烧,镇上县里可没这条件。”

女性做户主,也算是林业局的特色了,其他地方可看不到这种情况。严雪总算明白当初祁放为什么还把这一车柴火的福利拿出来说,“刚听你说树头,难道咱们清出来这些都给职工当柴火了?”“也不全是,"郎月娥说,“有一些拉去下面楞场垫楞垛了。”林场每年冬天采伐量很大,并不是所有采伐好的木材都会用小火车拉走,还有很大一部分采用了归楞作业,即将原条在铁道边的楞场进行堆积码放。这些楞垛通常有几十米高,一个就有三千立方左右,等到夏秋时节才会拆楞,即将原条拆下来装车,运到镇贮木场。因为长时间露天,下层的原条肯定会被水泡,影响木材的品质,找其他东西垫着很正常,严雪觉得不正常的是垫的竞然是树头。这些树头在她看来虽然没那么粗,也不够长,但都是好材料,切成方打个家具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可在林场除了垫楞垛就只能给职工当柴烧,现在的林场这么财大气粗的吗?还有他们砍下来一长带一长带堆积在山上的杂枝,如果放在几十年后,肯定被拉下山削片了。可听家属队那意思,这些就这么放在山上烂着,拉回家当柴烧职工都嫌远,宁愿去附近的林子里弄点。严雪想想就觉得可惜,但让她把东西弄到镇上去卖,一来她没那个胆子,二来她没那个能耐。

她自己去镇上都还要坐四毛钱一趟的小火车,这么多东西,怎么从山上拉到山下,再运到镇里,还不引起人注意?

还是穿得太早了,要是八十年代,林场这边绝对有的是生意可以做。别的不说,当年的木材商人,还有木材加工厂,至少在2000年停止采伐前都是很赚钱的。

到底觉得可惜,严雪忙着忙着,目光又不自觉落在刚被她清理出来的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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