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易书香弯了下嘴角,一阵冷风吹来,又被冻得吸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拨了下高领毛衣,忽而一具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她的头发被一只手抓起来,脖子上贴上了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条灰色的围巾。荆荡的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正在帮她整理围巾。天上飘下晶莹的六瓣雪花,他低着头,凌厉的眉眼离她好近。漆浓的睫毛根根分明,挂上了一片雪花。
“你自己戴吧,很冷的,"易书香踌躇地扯了下他的衣角,“荆荡,你刚才还和班主任说感冒了才提前回来的。”
“骗她的,"荆荡掀眼道,“为你赶回来的。”易书香对上他明亮的双眸,在他眼睛里看见完整的自己,停滞了一下,下意识地偏过头:“喔。”
她心心里乐开了花,仿佛有无数蒲公英的种子在盛开,擦过她的心脏,痒痒的。
“但是没有感冒,这种天也很容易冷的,"易书杏还是不放心,抬手想摘下围巾,“你的围巾还是给你带比较好。”
“担心我冷?"荆荡抬手制住了她的手。
易书杏刚想点头,她的手就顺势被他抓住,他懒淡好听的嗓音被雪花传送到她耳畔:“易书查,抓你的手给我保下暖,不就行了?”她的手被他抓住,或者说牵着更合适,他牵着她,牵得很紧,五指相扣的那种。
两人的手指都很长,亲密无间地穿扣在一起,掌心也合拢着,热意猛地交替在一起。
易书杏被他牵得很牢,肩膀也一上一下地并着。每走一步,肩膀和手都互相摩擦,仿佛两颗心脏也在碰撞。易书杏的指尖瑟缩了一下,有点彷徨地小声喊:“荆荡……荆荡被她叫得心痒,他心脏也跳得有些快,低头看她:“嗯?”说来也好笑,他一个横行了十七年的混球,此刻竟害怕她松开他的手。易书杏说:“那如果你冷的话,一定要和我说。”荆荡抓紧她的手心,扯了下嘴角:“噢,知道了。”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操场。
操场上的一男一女比往常多很多,初雪降临,少男少女们在冰天雪地里牵着手,一边怕教导主任发现,一边又炽热地看着身边的人。耳朵和脸都红了,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羞成这样。易书香的耳朵和脸也都红了,她拉了拉围巾,把下巴埋了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和他牵上了手,她还是不满足,她渴望更加亲密的距离,比如,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抱住他。她和荆荡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她真的,现在,特别想抱他一下。毕竟,半个月没见,牵手压根缓解不了她浓郁的思念。也许是真的太想抱了,易书杳反复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挠了下他的手心,叫道:…荆荡。”
荆荡从第一次见面就受不了她这样的语气叫他,音量小小的,软软的,踩在他耳朵上,酥热极了。他眉心跳了跳,还没出声,就见到她咬着唇角,眼睛因着雪花飘进去,看起来有些湿润,又很亮,语气轻轻地问:“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怦"的一声,荆荡仿若听见有什么炸了开来。旋即有一股血液直冲他的天灵盖,带来滚热的气息涌进他的喉咙和身体。明明这么冷的天气,他的心脏和身体却惊人的烫,像熔浆那样烧热。“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易书香见荆荡好几秒没出声,她忐忑地挠了挠脸,“我就是太冷了,想抱一下,也只是取暖而已,没有别的一一”话还没说完,她被他拉去了一棵树下,后背贴在了树上,后脑勺被他的手抵住,少年滚热的身躯朝她袭来,他低头抱住了她。易书香鼻尖一酸,这种有求必应的愿望,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实现过。可是自从遇到他,他每一次都会尽力满足她的愿望。他好像带着许多礼物,只要她许愿,他就能实现。易书香吸了下鼻子,伸出双手,很紧地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好像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雪花在耳畔飘落,喜欢的人就这样抱着她,她弯了弯嘴角,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抱了十几秒后,易书杏虽然还想再抱十几分钟都不嫌多,她怕荆荡不太喜欢,于是依依不舍地主动松开了他,脸热热地说:“谢谢你啊,荆荡。”荆荡:“真谢还是假谢?”
易书香仰起脸:“当然是真谢呀。”
“噢,要想真谢的话一一”
易书杏歪了歪头,听着他的话。
荆荡又再一次抱住了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我冷,再抱一次,抱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