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易珍如翻了个白眼,“他们家在我们这一家独大还不够?还去南城发展干吗?”
“南城过去几年没有发展起来,现在旅游业势头很好,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做?"易振秦苦笑道。
“真讨厌啊荆家,"易珍如说,“那他们家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有钱了?能在海城排第一吗?”
“何止海城,"易振秦说,“在淮南海城四区都能排第一了。不过如如,做生意的事情你不懂。荆家和我们家没结仇,去年荆家老太太生日,我不是还带着你们去祝寿了吗?他们家对我们家还算好,毕竞利益一致,现在只要资金回笼,我们还能跟他们家一起做旅游业的生意。荆家是愿意拉我们一把的。”“那荆家还算个好人吧?"易珍如天真地说。“生意场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利益。你外婆家毕竞在南城盘踞那么多年,荆家也是因为你外婆家的原因,愿意帮我们。"易振秦看着手中的报表,“幸好我和你妈结了婚,不然易家在我手里要玩完了。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奶奶说的对,结婚得门当户对,相比于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如娶一个像你妈这样的人。”
易书杏紧了下嗓子,没出声。
易振秦说完才想起易书杳还在这,连忙岔开话题:“香香,你饿了吧?要不要吃份宵夜?”
“不用了,"易书杳摇头,“我先上楼了。”“嗯,行。"易振秦说,“早点休息。”
易珍如喋喋不休地问:“那荆家这么有钱,得什么家庭才能配得上啊?不过他们都这么有钱了,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了吧?“越是他们这样的家族,就越得靠联姻来更上一层楼,荆荡是你们学校的吧?"易振秦说,“他爸妈也是联姻。未来他也一定得娶和荆家实力相当的人。”易书杏的眼皮低了低,往楼上走去。
“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人生多没意思啊,"易珍如撒娇地说,“爸,你以后会让我和喜欢的人结婚吧?”
“再说吧,如如,"易振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奶奶那边,我做不了主。”
易书杏上了楼,关上门,将他们的对话阻隔在了门外,那些话却还是萦绕在她的耳朵。
是哦。
她和荆荡之间…差距好像一直挺大的。
易书香之前没想过这么多,因为她不太确定荆荡是不是喜欢她。但经过了今天,她似乎,大概,也许能确定了吧。那么,她和他就不得不面对家庭差距太大这个严峻的问题了吧。未来,易书香是想和他一直走下去的。如果不可以的话……她想象了一下未来没有荆荡的生活,鼻尖猛地酸了下。能不能不要这样呢。
上天好不容易赠予她一份来之不易的礼物,她只有他了,也只想要他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收走她最想拼命留住的那个人呢。眼泪顺着睫毛啪嗒地往下流,砸在易书香的脸颊。她抬起脸,拿手擦去眼泪。但一想到荆荡未来有可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就好难过。心脏像被人用力地揉着,又酸又胀的,挤压着她为数不多的还想活下去的期望。
在妈妈和外婆陆续去世后,易书香的人生陷入了灰暗之中。她麻木地办完葬礼,麻木地被易振秦接到海城,再麻木地上学。灰色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黑白的,什么事情都引不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易书杏仿佛一个被人提着走的木偶,她什么也不想要,什么都得过且过。活着很好,死了也没关系。
直到,她遇到了那个很坏的人。
他是很坏,第一次见面就凶哭了她。可是后来,他却对她那么好。他会冒雨给她买最喜欢吃的菠萝味面包,他会在她被易珍如欺负的时候站在她这一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也会低头给她擦眼泪,然后拽着她的衣角说,他们现在是朋友了。
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即使打架受了伤,也要赶在零点前给她过生日;除夕那一晚,他穿过一千多公里,将他比赛得来的金牌,亲自挂到她的脖子上。而今天的初雪,他为了她提前回来,牵着她的手,给了她那么热烈的拥抱。于易书香而言,荆荡像一把锋利的长刀,劈开了她被乌云笼罩的十六岁,带着她走到了闪耀的太阳里。所以,她的未来,是一定要有他的。荆荡不能缺失在她的生命里。一定,不能。可是,如果真的当现实的问题横亘在她和他中间,她好像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易书查无力地闭了闭眼睛,迟钝地洗了个澡,洗完澡后翻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盒子里荆荡送给她的奖牌。
她低头摸了一会儿,揉了揉眼圈,手机亮了。荆荡打来了视频电话。
易书杳眼皮一颤,慢吞吞地拿过手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泛红的眼圈,抬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一片黑暗里,只有他的头像在跳跃地熠熠发光。易书杳鼻尖酸酸地按了接听。
一秒后,他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声,荆荡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易书杏?怎么没开灯,现在就睡了?”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坐在宽敞的房间里,墙上挂满了从小到大的奖状。不单是学习上的竞赛奖,还有各种各样的AI机器人赛、机车极限挑战赛和一些易书香听都没听过的奖杯。
“怎么不说话?“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