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然跃起,红靴踢向董京咽喉!
靴尖银铃终于响了——
铃声像千万根针扎进耳膜!
董京眼前一黑,踉跄后退。
女人趁机抓起董小宛,跃向暗道深处!
“想救她,就来‘不归路’!”
董京强忍耳鸣追出三步,突然踩到异物。
是半枚白子。
白子裂开,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青龙七煞,北斗锁魂。破局之法,在汝掌心。」
董京摊开手掌。
掌纹中,那道被毒钥匙划出的黑痕,竟不知何时变成了北斗七星形状!
〇
(7)掌劫·骨笛·往生河
血在烧。
董京盯着掌心的北斗黑痕,那七颗星点正在发烫,像七颗烧红的铁钉钉进血肉。
暗道尽头传来水声。
不是普通的水声,是粘稠的、缓慢的流动声,像无数条蛇在淤泥里游动。
董京撕下衣襟缠住手掌。布条刚碰到黑痕就冒出青烟,发出皮肉焦灼的臭味。
他拾起父亲的金针。
七根针,针尾的“董”字沾着血。父亲的血。
针尖对准掌心的天枢星位,董京突然犹豫了——
七星锁魂针本该救人,但若刺错穴位,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
水声越来越近。
黑暗中出现微光,是磷火般的幽绿色,照出一条地下河。
河面漂浮着东西。
不是鱼,是人的手指!
上百根断指在暗河里沉浮,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还滴着血。指甲上涂着不同颜色的蔻丹,仿佛来自不同女子。
董京的剑握得更紧。
河对岸立着块石碑,碑上三个血字:
「往生河」
碑下坐着个吹笛人。
他披着蓑衣,斗笠压得很低,笛声呜咽如泣。
笛子是白骨做的。
人的臂骨。
笛声忽高忽低,河里的断指突然开始跳动,像被无形的手拨弄,排成箭头的形状,指向河流上游。
“渡河者,留下眼睛。”
吹笛人开口,声音像两片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董京冷笑:“谁定的规矩?”
“往生河的规矩。”吹笛人抬起斗笠,露出没有五官的脸,“三百年来,一直如此。”
他的脸像被熨斗烫平的蜡,只有三个黑洞——两个是鼻孔,一个是嘴。
董京的剑刺出!
乌铁剑穿透蓑衣,却像刺进空气——
吹笛人化作一群萤火虫散开,又在三丈外重组身形。
“留下眼睛,或者留下她。”
骨笛指向董京背后。
董京回头,看见妹妹不知何时站在暗河边,眼神空洞如傀儡。她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正缓缓抬起,刀尖对准自己的左眼!
“小宛!”
董京扑过去,董小宛的匕首却突然转向,刺向他咽喉!
这一刀快得不像人类的速度!
董京侧身,匕首划破肩头,血溅在妹妹脸上。
血珠滑过她左脸的蜈蚣疤,疤痕突然蠕动起来,像活物般张开无数细小的口器,贪婪地舔舐鲜血!
吹笛人的笛声变得急促。
河水沸腾,断指聚合成一只巨手,抓向董京!
千钧一发之际,董京将金针刺入掌心天枢位!
剧痛!
黑血从针孔喷出,竟在空中凝成七颗血珠,排列成北斗形状!
血珠北斗炸开,光芒如烈日灼目!
巨手溃散,断指雨点般落回河里。
吹笛人惨叫,他的蓑衣燃烧起来,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这根本不是人,是一具套着人皮的骷髅!
董小宛突然跪倒,脸上的蜈蚣疤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新鲜的皮肉。
“哥...”
她眼神恢复清明,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认出董京。
笛声停了。
往生河恢复死寂,对岸的石碑从中裂开,露出一条向上的石阶。
台阶上布满青苔,每一阶都刻着字:
「不归路」
董京抱起虚弱的妹妹,踏上第一级台阶。
青苔下的字迹突然渗出血来:
「登阶者,万劫不复」
第二阶青苔剥落,露出森森头骨,颅顶全被掀开,像是被某种利器剜去了天灵盖。
董小宛突然颤抖:“我想起来了...这里是‘不归人’的...”
她的话被破空声打断!
三支青铜箭从高处射来,箭头上绑着正在燃烧的符纸!
董京挥剑格挡,箭上的符纸却突然自燃,化作三条火蛇缠住乌铁剑!
剑身瞬间烧得通红!
高处传来拍手声。
“好一个七星破煞!”
红靴女人坐在台阶尽头,手里把玩着一枚头骨酒杯。
“可惜你父亲当年,就没这个本事。”
她将酒杯倾倒,液体滴在台阶上——
是水银!
液态金属如活物般流下台阶,所过之处,青苔化为灰烬,露出更多残缺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