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闻言抬了抬头,若有所思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能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呢,谁家结亲不看重这个?“到底有几分忧心。
林家虽富裕,地位却不够。
张妈妈道:“还有大爷呢,他待小姐是好的。”林娉却道:“虽是这样说,只是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的羁绊,到底不长稳。况且她是我的孩子,照顾她的责任合该是我的,怎么能推卸给他人。“她得为她觅一个解决之法才行。
张妈妈只见夫人插花的动作慢了下来。
林娉冷不丁地问她:“你觉得傅蕴笙如何?”张妈妈目光一震。
林娉知道她在想什么,却道:“妈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有过一次婚姻,体会过了情爱的滋味,痛苦也是有的,当经历过后才觉得男人都是一样的。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呢,他肯待她好,让林家安安稳稳地在锦州经商,让她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名分,其实就够了。
“若他还来,便别拦着了,请他进来喝口茶吧。“她淡淡地吩咐。张妈妈不敢违抗她的意思,应声道了是。退了下去。原来那日兄长匆匆离开,是要去奉京的,应是有急事才走得匆忙,赵明宜才觉误会了他:“看来我真应该问清楚,光听我自己说话了。”她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便见梨月打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双手捧着的,还带羽毛。
“这是什么?“她记得大哥书房里有只雀儿,是这宅子从前的主人留下来的,莫不是梨月把它抓了过来,可是何为不带笼子?梨月′瞎′了一声,不妨手里的鸟儿使了大力气扑腾,吓了一大跳,手忙肤乱:“不知道哪儿飞来的,看起来是信鸽,腿上还绑着信筒,我看是家养的,飞迷了路,跑咱们这儿来了。”
说着举给她看:“喏,翅膀还刮伤了,差点儿让厨下的猫儿抓来吃了。”翅膀上的羽毛都扑腾没了大把,她看着可怜,拿了进来。赵明宜下来看,果真是一只黑羽信鸽,胸膛饱满,眼神明亮,看着还很傲气,一时也起了兴趣,蹲下身来看它。发现这鸽子的翅膀刮了道长长的口子。“看来飞是飞不走了,咱们养两天,给放走吧。"脚上还带着信筒,说不准是人家有急事儿呢。
梨月听小姐说话,忽然想起来什么,哎呀’了一声:“厨下的李娘子先看见了,拆了信筒,好像没写什么,又给我了,还在我袖子里呢。"说着腾出一只手来去拿:“似乎是问候谁的话,也没有名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说是有名姓,还不太远的话他们底下人走一趟捎个信儿也是可以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把那小信笺递给小姐。
赵明宜看了一眼,发现的确只是一句问候的话,简单朴素,几句思念都浓含在这信纸里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信的字写得极好,很有味道,瘦雅清逸:“遇到了也算缘分,咱们养两日,看它能不能飞了,便放走罢。”那鸽子的眼睛十分的亮,像是特地驯养的,漂亮又傲气。梨月便找了小笼子养在廊下了。
殊不知这会儿宅院外头正一阵喧闹,一个脸上带着一大块胎记的孩子匆匆忙忙往巷道里跑,差点儿撞上了人,引得男人骂骂咧咧。那孩子却头也不回地路了,进了巷口找到一个男人,拿着手里的弹弓说道:“我打下来了,就伤了翅膀,你说给我银子的?钱呢?”
“好小子。“男人痛快地给了钱。
又提了袍子往一旁的茶楼走去。
上了阁楼,轻声地推开了一扇门,往里望去,才见一形容出众的公子立在窗边,正漫不经心地往窗外看去:“办好了?”男人连连点头:“按着您说的,都妥了。”窗边之人不再说话了,只拂了拂手,显然是要他退下的意思。男人依声退了出来,带上了门。
这世上稀奇之事真是多,竟还有人花那么多银子,几经周章,只是为了将一只鸽子送进人家宅院里头。上回偶然瞥见,这位公子提的信还是用左手写的,可他明明记得那人擅画丹青,用的是右手啊。更古怪了。更何况那鸽子都伤了,还能回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