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眼,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肩背。
他错愕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忙闭上眼。
林宝珠换好干活穿的衣服,把银子拿出来数了一遍。
“一共四两八钱,还差一两二钱。”林宝珠叹气。
将银子藏好,林宝珠不放心去看顾时的情况。
咦,脸怎么这么红?难道又发热了?
林宝珠伸手去探,陌生的画面突然从眼前划过。
她呼吸一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将林宝珠唤回神,她猛的收回手,看向顾时的眼神变得复杂。
顾时被她盯得眉头越来越紧,好看的唇角微动。
“我看你脸很红,以为你又发热了。”林宝珠可不想再次从顾时嘴里听到守孝言论,抢先开口。
脑中闪过什么,顾时不自在的撇开头:“没有。”
“嗯,我现在知道了。”林宝珠心里存着事,没发现顾时不对劲的反应:“既然醒了就先把饭吃了吧,还有药也该好了,我一会让大毛给你端进来。”
……
林家中午饭吃得晚,等到田里时,别人都割完一垄地了。
“宝儿,今儿咱们要干多少活?”冯氏斗志昂扬,也不跟着四妞他们捡稻穗了,因为林宝珠同她说了榜样的力量。
林老爹也来了,拿了根藤条站在树阴下准备监督。
夫妻俩说好了,谁要是偷懒他就吼一嗓子,冯氏上去抽就完事。
林宝珠抬起头,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金色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将稻杆压弯了腰,鼻尖全是混着泥土味的稻香。
闻着这香味,头上火辣辣的日头似乎都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收起思绪,林宝珠估摸了下人数:“咱们家就五亩地,下午把五亩地收完就行。”
冯氏眉心一跳,想到一天换一件新衣裳的日子,咬咬牙:“干了。”
扭头见大家一脸生无可恋,吼道:“还愣着干啥。都给我手脚麻利点,谁要是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他。”
林家众人:……
村民们都忙着割稻,看见他们这阵仗,只微微惊讶了下,倒没像早上那般议论。
主要他们并不信懒出屎的林家人会突然变了性子,说不准又是为了从林老实家要到什么东西做戏呢。
毕竟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就说最近的,去岁九月大家上山采茶籽,头几日他们也跟着去。
结果怎么着,不是这个伤就是那个病,到最后还要分走林老实家卖茶籽的一半收入。
这么无赖的亲戚,也就林老实傻才惯着。
然到日落西山,众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看林家人还在田里没有走,又有点不确定。
瞧那一大片倒下的水稻,这次做戏会不会太认真了点?
林大郎几个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不然准喷他们一个狗血淋头。
你家演戏拿命演呢?
整整一个下午啊,就算他们来得晚也快干两个时辰了,中间除了喝个水撒泡尿,就没休息过。
没休息就算了,还得时不时被老娘抽一下。
“林二郎,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林二郎跳脚:“娘,我尿急。”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去。”
看着自家男人被晒得通红的脸,周氏心疼得不行,想说什么,见婆婆看过来,吓得一个哆嗦,忙弯下腰继续干活。
冯氏巡视完一圈,又苦口婆心的劝闺女休息,遭到拒绝后只得转回田埂上坐着。
她一开始确实想跟着大家一起干,但干了两刻钟就受不了了。
后头一想,榜样榜样不就是个样子吗,做了就行。
于是冯氏心安理得和林老爹一起做监工去了。
……
另一边,林大伯也带着儿孙们回家了。
廖氏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就在家整理整理菜园子,给他们做做饭,并不跟着下地。
放在往日,她都是掐着点在他们回来之前把饭做好,今日却难得还是冷锅冷灶。
“咋了这是?”林大伯看她呆愣愣的坐在堂屋,担心的问:“是不是哪不舒服?”
廖氏没反应。
林大伯吓坏了,忙叫在外头搬谷子的大儿子:“根子,你娘怕是不好了,快把她背去老张头那瞧瞧”
啥,不好了?
众人忙丢下手里的活往堂屋跑。
林守根更是直接把箩筐丢了,谷子洒了一地都没顾得上。
“娘啊~”两个儿媳妇进去就哭开了。
“哭啥哭,我还没死呢。”廖氏突然出声再次把一家子吓一跳。
林大伯瞪眼:“老婆子,你干啥呢,叫你也不出声,吓死个人。”
廖氏指着面前四方桌上的东西:“你们瞧瞧那是啥?”
众人凑过去看。
“这是啥?”
“阿爷,是鱼,闻着怪香。”三柱看旁边还有个油纸包,拿起来打开。
嚯,居然是半只烧鸡。
虽然冷了,但香味依然直蹿入鼻。
他咽了咽口水:“奶,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