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认识的?”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分毫不清白么?”银镯上铃铛的脆声不住地“沙沙"作响,伴着谢枕鹤森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萦绕。
诸如这般的问题,他已经不知问了多少回。却始终不满意她的答复,一直一直,反反复复的问。若是问出口时,宁萱儿的腕动了,谢枕鹤要罚她学琴不认真。若她学乖了,心平气和地回复他,谢枕鹤也要拈酸吃醋,要罚她巧言令色。谢枕鹤成了这世间最苛刻的严师,对宁萱儿百般刁难。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
宁萱儿几乎要崩溃。
这哪是吃醋,这是跑到醋坛子里泡了一晚上吧!她实在受不了了,吐着气讨饶道:“阿鹤,求你,我知晓错了”宁萱儿本是病急乱投医,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让谢枕鹤顿了一瞬。他纤长的睫毛盖住阴郁的眼,将宁萱儿按在了琴桌上。谢枕鹤柔柔勾着唇,明明笑得温润端方,却让人平白生出寒意。矮凳旁,藕粉色的薄绢绸衣散落了一地。
他咬在宁萱儿白皙的颈侧,语气恨恨:“不是你的错,从来都是我的错。“错在我怨毒心肠,错在我心眼狭小,错在……”身躯贴着古琴,带动着拨动出几声弦响。
“错在我想你永远只看着我。”
大
谢枕鹤确实将宁萱儿欺负得狠了,气得她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若谢枕鹤不在院子里,她便带着墨虎到处逛逛看风景。若谢枕鹤在院子里,她便把房门关上,翘着脚吃白术给她备好的点心。若谢枕鹤来寻她,她便纯粹把他当空气,自己忙自己的,看话本、逗墨虎、试首饰……
就是不搭理他,摆明了告诉他自己生气了。谢枕鹤怎么想,她才不管。
反正他也不舍得拿她怎么样。
宁萱儿自是有恃无恐,在又一个夜晚将谢枕鹤拒之门外后,得意洋洋地掀开了温暖的被子躺了进去,
晚上不用陪谢枕鹤后,她入梦的时间可是早了许多,还能每日睡到午时,简直快活的不像样子。
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宁萱儿背朝着榻外睡,面庞扎进松软绣枕上后,很快便有了困意。她稍稍打了个哈欠,揩去眼角的泪水,阖上双眼准备见见周公。可有人偏不让她如愿。
“萱人……
一个滚烫怀抱贴在了她的背上,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幽怨。宁萱儿吓得浑身一颤,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到谢枕鹤的那张俊美玉容。她怒从心头起,抬腿便想把他往榻下踹:“滚!”谢枕鹤握住她脚踝,眸光暗沉。
宁萱儿抿紧唇角,挣了挣,将腿收了回来。她越想越气,抬起手便往谢枕鹤的胸膛上捶。在第不知道多少个拳头落下后,她终于累了,扑进谢枕鹤的怀里,闷声道:“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
谢枕鹤眉心一跳,额间朱砂浓艳似血。
他收起臂弯,回拥住怀中柔软,将下巴放在了宁萱儿的发顶。宁萱儿手臂还环在谢枕鹤腰上,却仰起头看谢枕鹤,撇撇嘴道:“你应该信任我,而不是怀疑我。”
“我既然跟了你,便也只会认定你。”
宁萱儿漆黑的眸泛着湿漉漉的光,看着确实是委屈到了极点。谢枕鹤微微怔住,而后心中翻滚着酥软酸意。他撩起宁萱儿前额的碎发,在她光滑额头上覆上一吻,含混道:“我不是…怀疑你。”
宁萱儿被他轻柔吻着,慢慢地又有些犯困了。她靠在谢枕鹤的胸膛前,胡乱回应道:“那是什么?”谢枕鹤没有立即回答,但抱着她的力道却更大了些。挨在这么一个滚烫热源旁,让宁萱儿更想睡觉,谢枕鹤的短暂沉默更是让她半步踏进了梦乡。
她撑不住了,眼前越来越沉重,意识彻底消失前,仿佛听见了谢枕鹤轻声说着什么。
但到底说了什么呢。
她记不起来了。
“我是太爱你,才会嫉恨,恨来恨去,恨的还是我自己。”“有时可能会吓到你,抱……”
“但,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会一直将那些晦暗心思藏得好好的,丝毫不让你看见的。”
谢枕鹤动情说完,再垂眸时,看见的是宁萱儿恬静的睡容。他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一笑,与她相拥而眠,一夜好梦。大
又是一个悠闲的晌午。
宁萱儿一边拾起手边的梨花酥,一边用干净的那只手翻着桌上的话本子。其实她看不太懂上面的字,只是挑着里头的插图看。下次要让谢枕鹤教教她。
宁萱儿这么想着,指尖覆上了画页上栩栩如生的线条,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
少女秀美的侧脸映着曦光,衬得她此时此刻的神情,显得愈发柔软宁和。忽地,一阵锣鼓喧天,丝竹声响打破了这份安静。宁萱儿连忙用放在一旁的湿巾帕擦了擦手上的糕点碎末,往屋外走去。庭院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宁萱儿有些奇怪,又向外头走了几步,而后看到站在了玉兰树旁的谢枕鹤。谢枕鹤似乎是听到了宁萱儿的脚步声,蓦地回眸看向她。他原本神色淡漠,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却在见到宁萱儿时眸光骤然一亮。宁萱儿翘翘嘴角,走到了谢枕鹤身旁,昂着脑袋看他:“你今日休沐,便一直在这等着我?”
谢枕鹤温柔一笑:“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