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不管是放盐还是放其他东西,都太容易被发现有问题了。但只有一件事不会,那就是加大血量。
寻常的滴血认亲,只会滴一两滴血,血量少,且红细胞只有一层薄薄的细胞膜,其内部渗透压较高,它入水后,水会因为渗透压的差异不断地渗入细胞,导致细胞胀裂,裂成“碎片”。这种时候,不管个人血型如何,肉眼看去,两个人的血都会变成"相溶"的样子。
但血量较大时,红细胞会广泛凝集。这个时候,只要之前放血双方把握住放血距离,那短时间内,两边的血就没那么快凝集。陆安要的就是那段“短时间”。
大
陆安没有立刻回答魏乾谅的话,只是垂下眼,把擦拭干净的小刀放在鼻子边上闻了几下。
然后,抬手极快地抓住魏乾谅的手腕,小刀极速在那白白胖胖的胳膊上划了长长一道,血色泼进缸中,与陆安的血保留了一定的距离。魏乾谅直到胳膊上一痛,才反应过来陆安做了什么。“你干什么!”
他用力把胳膊抽回来,激动到飚出了南方口音。陆安只说:“阁下辱我在先,我自然要先收些利息。”“定国,你怎么能这么做!"柴稷突然开口。这下,大家都不震惊陆安这种当庭伤人的做法了,他们改震惊官家竞然训斥起他的爱卿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紧接着,柴稷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你割那姓魏的就行了,割自己的手作甚,不疼吗?”
姓魏的”
官家这么说,他竞然毫不意外呢。
而其他人纷纷松了口气。
太好了,今天的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
陆安说:“出血量一致,才方便滴血认亲。”魏乾谅捂着胳膊,闻听此言,面容颤抖了一下。“这能叫滴血认亲?!这是放血认亲吧?!'心语一片愤愤,面上精气神却十分萎颓,如同一棵枯萎的树。上面,官家已经很紧张地吩咐太医给陆安包扎了。至于魏乾谅,没有太医管他,他只好自己从对方的药箱里抽了布条出来,自己给自己包扎。
就听陆安一声"血没有相融",魏乾谅手一抖,重重按在伤口上:“嘶一一”疼得他大声抽气。
但这点疼痛已经不重要了。
他猛地转身,气急败坏地扑到缸边,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泾渭分明的两处血液:“不可能?!怎么可能会不相融?!”这他娘的…他被人偷汉子了?!
但魏乾谅没地方去验证此事了,他夫人因为无法阻止他把女儿送出去的行为,已经怒而和他和离,回去千里之外的家中了。而且,他还无法拿这个出来当证据,这只会显得他狗急跳墙。魏乾谅扒着缸沿,拼命摇头:“不!不!这怎么可能!”明明是那么完美无缺的揭穿陆安身份的计划,怎么会四处碰壁?!陆七郎和陆九郎两个知道真相的人竭力控制住面上的古怪之色。一个念头在他们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魏观音其实是魏夫人和其他男人的孩子?
而陆家其他人此刻还在孝期,不敢大笑,努力压制着上翘的嘴角,嚷喊说:“九郎就是我们家九郎,做不得假!就你还想随便找个长得像的人污蔑他!"同时那颗心也跳得像在敲小锣。
这魏乾谅实在无耻,居然能找到如此像七郎的一个人,若非九郎灵机一动想到靠滴血认亲破局,只怕今日要百口莫辩了。’好险好险。
有族老的眼里闪着泪花。
祖宗保佑啊!
第五勇一飞官袍,目光严肃地扫过这群陆家人,上前禀道:“陛下!臣有事禀告。”
柴稷:“允。”
第五勇移开目光,轻轻一揖:“通过臣近日的查探与问询,陆安陆九思,其实并非陆家血脉,臣疑其乃陆山岳抱养而来。”吃瓜的其他大臣们:“什么?!”
这事居然还有转折?!
陆家人:“什么?!”
第五勇你放屁!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柴稷的嘴角疯狂上扬,但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要装一下,连忙沉声道:……你说什么?”
但他的演技没有陆安好。
只见今日冲击颇大的“陆九郎"身躯晃晃,好似在抖动着无形束缚着他的锁链。他晃动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只能轻声道:“……什么?“声音好似风一吹就散,人也好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