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安康之人,悄然攻入坞堡拿下县尉,之后分而击之富户,搜集他们屯下的药材,集县中的医馆医师研制药方。”她刚刚已经和霍序商议好大概,现在听黎武义说大概情况,很快就串联起所有行动安排。
江璃话落,堂下众衙役终于忍不住,面露惊诧抬头看向坐在上首之人。没有这番话前,他们本来已经想借县令之名主持大局,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远远低估此女子的胆识与谋算。
便是他们对此境况思虑多日,也没有将要做之事,串联安排得如此清晰,此女怕是世家大族倾心培养之人,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隐姓埋名至易县参政想着他们眼神同时一亮,若是世族插手此事,那易县有救了!若是江璃知道他们的想法,怕是忍不住打破他们幻想,世族没有,和世家结死仇的庶族倒有。
心思在脑子转了一圈,几人连忙行礼赞叹:“县令此言大才,若是顺利实施下去,定能有一番成效。”
江璃没有陷入他们恭维,停下敲点漆黑实木桌面的手,她还是有一事不明,想着便抬眼再问:“为何不上报朝廷,你既有机会出县,禀报郡中再上达朝廷,应当很轻易。”
这回答话的不是黎武义,是今日去催人的年轻衙役,他今日催促完后,再等江璃出发,才自个骑着马赶回易县。
他苦笑靠近长桌几步,用很低的声音禀报:“时近祭天大典,圣上需上达天听,不可有半分纰漏,各州只敢上报祥瑞,万万不敢禀报时疫此等触怒上天之事,唯恐触及圣上霉头,去信的弟兄至今未归,我便知是这个结果了。”“此次祭天听闻前头的县令说,是数州陷于天灾,地动旱灾水灾以及并州寒灾,朝中逼着圣上罪己上达天听,交州却一帆风顺,如今忽然出现时疫谁也不敢管,甚至是不能闹大,若是毁了圣上祭天大典,天子一怒恐会伏尸百万。”谁也承受不了天子发疯的后果。
直接站起身,江璃沉声道了句“荒唐”,其他话却没有再说出口,庶民上压了世家大族本就够惨,现在再压上皇权,怕是气都喘不过来。上头明哲保身,不敢也不想管,当地县官乡绅就借机发疫病财,最后庶民被压榨完钱财凄惨死去,等该死的都死了,直接一把火烧完一切还是干干净净,往后谁也不记得今日之事。
堂中逐渐漆黑,霍序早就观察多时,轻易点燃了烛火,又接连点了好几盏烛台。
江璃走出二堂,看了一眼外面天色,确定时间充足后冷声道:“你们现在去摸排好健康之人,而后把他们聚齐一处地方,听我号令,今日传信衙役留下,我有其他安排。”
黎武义领着几人行礼告退,他年历最老在易县里,也算是有些威望,是以此事,他必须亲自督办。
等人完全离开,只剩三人,江璃才看着霍序道:“让衙役护送你回去,先教他们面对时疫的处理方法,然后尊重他们意愿,来帮忙的就来,言明事了后,有奖赏。”
她决定好了,想来的就来,这个县令本也不是为了她自己,才要做的。不过,既然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助力,江璃也不会吝啬奖赏,任何承诺都是画饼,但财帛可动人心。
霍序看向她:“决定了就好,一天时间,我回去教了他们相关知识后,就立刻将能带的人都带过来。”
还是有些不放心,江璃再道:“天黑,你多带火把,路上小心,衙役一定要跟在你身边,族人的防疫知识也一定要科普到位。”“我知道,你多加保重,不要冲动自己一个人上,等我带人来。”江璃点头答应,看着他带衙役离开后,便带着烛台进了内堂,翻看起加密的卷宗记事,霍序则是和辖管报信的衙役,马不停蹄往远山村临时驻扎地赶去。黎武义则是和其余人分头行动,在县中动员家中无人染上时疫的人,至于家中有人染上时疫的,他不敢赌,谁知他是不是真的没染病。今夜注定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