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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端看皇帝是何种打算。
“陛下……”薛芙只作今日才知江采女所言之事,诧异中望向贺祁。
花宝林听过江采女一番话却彻底懵了。
袁贵嫔虐待杜采女?不是在说蛇的事情吗?好端端怎么又牵扯到袁贵嫔?
但她插不进嘴。
花宝林转过脸看江采女,忽然想,江采女不会是故意算计她吧?
此时贺祁也正看着江采女:“蛇蜕作何用?”
江采女道:“陛下恕罪,妾逾矩,但杜采女伤痕累累,妾略懂医术,故而自作主张为其制药。”
“去把杜采女喊过来,再请个医女来。”
贺祁干脆利落下令,听候吩咐的福顺喜应声即刻去办。
薛芙便想起在花朝节之前,贺祁曾接连两日宿在贤妃的无双殿。
皇帝今日态度,或多少可以佐证她之前猜测。
贺祁,会迁怒贤妃吗?薛芙又看一看贺祁,她没有说话,但悄悄伸出手,指尖轻轻扯住贺祁随意搭在罗汉床榻桌上那条手臂的一片衣袖。
……
“娘娘,陛下不知为何,突然传了杜采女去绿绮轩。”贤妃的大宫女芳蕊匆匆入得里间,压低声音,对又站在牡丹盆栽前修剪花枝的贤妃禀报道。
贤妃动作一顿,偏头问:“陛下传的?”
大宫女芳蕊凑近些,声音更低一点:“是福公公的一个小徒弟传的人。”
贤妃皱眉,搁下手里的金剪子,一面思索一面离开花几前:“陛下平日里记不记起来杜采女,定不会无缘无故传她过去,偏又是传去绿绮轩,难不成……”她记起绛云殿里那点儿事情,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平日里无事,有她在,谁也不刻意追究,如今袁书玉惹祸上身便是另一回事。
“蠢货!”
想起前一天袁书玉在御花园的表现,贤妃忍不住骂道。
不牵扯到她也罢。
眼下将那点儿事情扯出来,陛下迁怒不迁怒,德妃也不会放过她的。
“娘娘……”
芳蕊见自家娘娘动怒,谨慎开口说,“奴婢愚钝,只觉得此事也未必会牵扯娘娘,终究不是娘娘所为。”
贤妃冷笑:“陛下不见得舍得斥责我,但其他人会肯放过我吗?怕只怕陛下有所顾忌,没办法太过偏袒于我,而我亦无可辩驳,只得生生受了。”
“那可如何是好?”芳蕊有些着急。
贤妃在罗汉床上坐下来:“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惊慌,但袁书玉是无须保了,我也保不得她。”
“静观其变罢,眼下是多做多错。”
“总而言之,这脏水的确泼不到我身上来。”
芳蕊看一看自家娘娘淡定的模样,点一点头:“是。”
少顷,她又福一福身,“小厨房的燕窝快炖好了,奴婢去给娘娘端来。”
贤妃的淡定却被皇帝传令要在碧霄宫审问袁贵嫔打破。
一盅燕窝将将吃罢,消息传来,她心慌数息,努力稳住心神,命大宫女芳蕊为她重新梳妆。
“德妃娘娘到——”
“苏昭仪到——”
“魏顺容到——”
“宋嫔到——姜嫔到——”
“孟婕妤到——”
六宫妃嫔分位高一些的陆陆续续赶至碧霄宫。
德妃已然听闻皇帝陛下命人传杜采女去绿绮轩一事,此时见到贤妃,她微微一笑:“今日方知碧霄宫事务繁多,贤妃平日着实辛苦了。”
贤妃也笑:“毓秀宫事务很少么?孙才人还在禁着足呢。德妃有此闲心不如先管好毓秀宫的事情,也不至于叫孙才人一错再错,碧霄宫的事务不劳德妃操心。”
“孙才人犯错,难道还要本宫替她担着?”德妃看傻子一样看贤妃,笑了声,“若如此,那袁贵嫔犯错贤妃也一起担着罢,正好今日细细审问。”
被看笑话很难受。
被自己讨厌的人看笑话便更难受了。
贤妃气恼,正欲反击,殿外又响起两声禀报。
“陛下驾到——”
“薛美人到——”
殿内一众妃嫔纷纷与皇帝行礼请安。
被免礼时,抬眼见贺祁携薛芙踏入殿内,贤妃心底那股气恼又化作痛恨,她别开眼不去看。
德妃视线也落在贺祁与薛芙身上,见薛芙挽着贺祁手臂,回想起昨日水榭之中,皇帝陛下将薛芙横抱起来,甚至抱回绿绮轩……几乎顷刻之间,心下那点儿看贤妃热闹的快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待薛芙,是不是太好了些?便因为薛芙瞧着可怜?
哼,不就是装柔弱吗?谁还不会了。
德妃颇为不屑。
她移开眼,待贺祁携着薛芙在上首处坐下,也与贤妃先后落座。
“陛下,这便是袁贵嫔的大宫女。”袁贵嫔的大宫女麦冬被带上来后,贤妃率先开口,“昨日宫人们在湖里捞得一整日也未能寻得刺杀薛美人的那支金簪,但审问时,据她交待,袁贵嫔昨日被从水里救上来后确实丢了支簪子。”
贺祁淡淡“嗯”一声,却没有问这一桩。
他看一眼贤妃,话锋一转道:“袁贵嫔往日苛待杜采女,贤妃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