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贤妃恐怕有一点不同,因为她不怕皇帝发现。“陛下,内侍监的太监求见。”
日暮西斜时,福顺喜悄声入御书房,对正在埋头批阅奏折的贺祁禀报道。事实上,内侍监的太监每日都会来求见。
福顺喜也惯例会进来禀报,但以皇帝入后宫的次数而言,大多数时候,皇帝都是不召见的。
他不去揣测皇帝到底见或不见,只耐心等着皇帝吩咐。片刻他等到一声:“宣。”
内侍监的太监不多时躬身进来了,将整齐摆放着妃嫔们玉牌的托盘送至龙案旁。贺祁慢悠悠抬头,瞥了眼醒目处贤妃的玉牌,转而伸手拿起绿绮轩的牌子,在福顺喜出去吩咐前他又道:“知会薛婕妤一声,朕去绿绮轩用晚膳。这是皇帝第一次来绿绮轩用晚膳。
为表重视,薛芙琢磨着点得几道清爽的菜肴,让清音去御膳房盯着。热水、凉茶与果品点心一一提前让宫人备下。天将黑未黑之际,御辇已至云溪宫,薛芙踏着今日的最后一缕日光迎至绿绮轩外。
昨天夜里皇帝让人送来宵夜,这一举动令她意识到皇帝或误以为她吃贤妃的醋。这虽是个误会,但皇帝愿意因此为她费心,那么这个误会便有延续下去的必要。
六宫妃嫔会为皇帝争风吃醋是常态。
能让皇帝上心费心,才能“脱颖而出”,变得与旁人有所不同。薛芙在贺祁身上下过不少功夫,只是往前贺祁的反应,常常让她有种此人油盐不进的感觉。
昨夜过后,她改变看法,皇帝态度既已有变化,她便可以再接再厉。“爱妃免礼。”
御辇停在绿绮轩外,贺祁从御辇上下来,扶起行礼请安的薛芙,携她入内。皇帝至,小宫人们忙碌起来。先是送来温水让皇帝净手,继而奉上茶水点心与新鲜果品,御膳房备下的晚膳随后也送到绿绮轩,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肴援上桌。
薛芙陪贺祁在桌边坐下用晚膳。
才吃到一半,贤妃的大宫女来绿绮轩,说贤妃又上吐下泻,请陛下过去。福顺喜转述贤妃大宫女一番话时,贺祁停了筷,薛芙跟着停筷。不必想也知贤妃是故意派人来请贺祁的,此举,既试探皇帝的心思,又能皇帝离开绿绮较去无双殿之后,让她薛芙成为妃嫔们的笑柄:平日里看似得陛下恩宠,在贤妃面前,什么也不是。
薛芙却不太担心皇帝会走。
贤妃昨夜便不舒服,要去无双殿又何必翻她的牌子呢?这一点,贤妃自己未必不知道。
只是她定有缘由,不得不试探皇帝心思。
薛芙不能确定是什么缘由。
但今早皇帝去过无双殿,夜里不再去,许与她晨早推测的那些有关。不担心归不担心。
落在皇帝眼里,自然得是担心他会离开才行。“陛下。”
薛芙偏过头去看贺祁,桌下的手探过去,寻得他一片衣袖一点一点拽住。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小动作也没有掩饰自己的那点心思,贺祁感知得一清二楚。他挑了下眉,偏过头看她,正欲开口,那只拽住他衣袖的手已不老实下移,覆上他手背继而牵住他的手。
“福顺喜,派人请个御医去无双殿。”
贺祁淡淡吩咐,福顺喜应是,心下了然皇帝心思,悄声退出去。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瞥见身侧的薛芙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放下心来,嘴角翘起,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而后毫无眷恋松开他的手。贺祁斜睨她,明知故问:“爱妃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