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音里带着哽咽“备马,本宫要去一趟神医谷。”
“主子不可!”冷月闪身拦住她,眸中闪烁着焦急,“如今朝堂局势未明,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您。此时贸然离宫,只会功亏一篑!”
李云初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一滴鲜血落在青玉地砖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激动渐渐被寒冰覆盖“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冲动。”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更漏声滴滴答答地响着。
“这种被人掣肘的日子……”李云初突然抬手将案上文书尽数扫落,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本宫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一切都得提速了。”
玲珑和冷月同时跪地,不敢出声。
“太子的噬心蛊怎么样了?”李云初突然问道,转身时裙摆划出凌厉的弧度。
冷月叹了口气,“鹿佳齐那边出现了点变故,他说已经治好了皇后娘娘,殿下理应给他一些回报,如果殿下不给回报,他不会再替我们做事。”
李云初冷笑,径直走向殿角的紫檀木柜。
她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嗤啦”一声将其撕成两半。
“主子!”冷月惊呼。
“把这半本给他。”李云初将前半册扔给冷月,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告诉他,想要《时空秘术》后半本,就先解了太子的蛊。”
冷月接过书册,突然怔住“这上面的文字……”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诡异的符号,既不像大燕文字,也不像任何已知的番邦文字。
李云初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既然是不同时空的东西,文字自然也不一样。”
窗外的风突然大作,吹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
李云初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声音轻得像叹息“去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太子的噬心蛊要尽快解。”
——
慈宁宫内,珠翠环绕,香风阵阵。
李云初刚踏入殿门,就被一阵嘈杂的争论声淹没。
“依臣妇之见,该请西域舞姬来献艺。”
“俗气!不如在太液池上搭戏台。”
“陛下崇尚节俭,不如办个诗会。”
十几位朝廷命妇围坐在太后周围,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
太后斜倚在凤座上,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华贵的眉间拧出一道深深的褶皱。
“昭儿来了?”太后一眼瞥见门口的倩影,如见救星般直起身子,“正好!哀家宣布,三月后陛下寿辰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由昭儿负责。”
殿内霎时一静。
李云初还未来得及行礼,太后已经扶着宫女的手起身“哀家乏了,诸位有什么想法,都与十九公主商议吧。”
说罢匆匆转入内殿,只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命妇。
“十九公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李云初的手,“妾身觉得该在御花园设千叟宴……”
“荒谬!”工部侍郎的夫人挤开她,“陛下最厌烦吵闹,不如办个书画鉴赏。”
“十九公主,妾身以为……”
“不妥不妥,妾身觉得……”
……
转眼间,李云初就被团团围住。
有人扯她衣袖,更有甚者直接往她手里塞礼单。
脂粉香气混着七嘴八舌的建言,熏得她眼前发黑。
突然,她握住一命妇的手腕。
“这翡翠镯子真好看……”她夸张地捂住嘴,眼睛亮得惊人,“怕是价值连城吧?”
她这猝不及防的操作,让众人皆是一愣。
户部尚书夫人眸光闪了闪,咬牙把镯子褪了下来“公主要是喜欢,就献给公主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云初嘴上推拒,手却已经伸了过去,指尖还在镯子上恋恋不舍地摩挲。
殿内命妇们交换着鄙夷的眼神。
工部侍郎夫人撇撇嘴,故意晃了晃头上的金丝八宝攒珠簪。
果然,李云初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这簪子的做工……”
“难得公主喜欢,就献给公主。”侍郎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拔下簪子。
“妾身这羊脂玉佩也不错,公主可喜欢?”
“妾身这里也有……”
……
不到一盏茶时间,李云初怀里已经堆满了珠宝首饰。
她贪婪地数着战利品,却没注意到命妇们眼中闪过的讥讽。
李云初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刚得手的羊脂玉佩,“玲珑都记下了吗?刚刚夫人们给的东西都要记录在册。”
玲珑颔了颔首,“回禀殿下,都已经记录好了。奴婢已经按照夫人们给的东西价值高低来排序,谁的东西价值高,就采纳谁的意见。”
殿内瞬间骚动起来。
命妇们面面相觑,终于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议事,分明是明码标价的买卖!
“十九公主!”御史中丞夫人气得发抖,“您这是公然……”
“本宫怎么了?”李云初一脸无辜,“诸位夫人慷慨相赠,本宫自然要投桃报李。按礼数排序,最是公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