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平推而出,手中多出一截法鞭。苏时悦明白它是洞天中的教习官,下意识想要还礼,却见幻影朝前几步,手臂轮了个满月,劈头盖脸朝她打下去。
干脆利落的动作,非常之莫言阙。
吓得苏时悦蹿着跑了大半个小岛,才找回意识还击。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凌厉的一鞭。发丝被吹乱之际,迅速从乾坤囊中取出容枝桃所赠的乌木手柄法器。少女手腕一抖,柔韧的鞭身瞬间弹出,发出嗡嗡的低鸣。
两边相交,响亮破空声中,刺目光芒迸发,灵力汹涌如潮水,向着四周疯狂冲击,地面的沙石被气浪卷起,草木也被压得伏倒一片。很快,无比悬殊的之下,苏时悦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教习官是这洞天的主宰,手段狠辣,精准无比地直击她的防御盲点与要害。一鞭接着一鞭,如狂风骤雨,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为了让历练者在遭遇下一波攻势时得以迅速还击。洞天的历练不会产生伤口,哪怕是疼痛,也是神魂震颤,刻入脑海。苏时悦只觉神魂被狠狠震荡,那钻心的疼痛像无数根钢针,直刺脑海深处,却又不留一丝外伤,让人无处宣泄。设计洞天之人,以这般残酷又温柔的方式,催着学生飞速进步。可这种手段,和把早鸭子扔水里,让她们自己学游泳有什么区别。苏时悦又不是越打压爆发力越强的角色,这般高强度的攻击,让她在招架中迅速被抽于了力气,摇摇欲坠。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又胡乱拼凑,肌肉酸痛难忍,喉咙干渴得好似被砂纸反复打磨,疼痛难忍。眼前幻影重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意识渐渐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洞天上方天幕有刻漏计时,苏时悦恍恍惚惚掐指一算,发现自己已整整挨了三旬的打,掐指一算,外界已过去一个时辰。学到的技巧还在脑海里乱成一团,那些靠本能做出的反应,也急需梳理出逻辑。苏时悦犹豫片刻,在幻影停步,准备下一轮进攻时,果断念动口诀离开洞天。
客栈内正值丑时,烛火已熄,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寂静无声。苏时悦瘫坐在地上,小声喘息,从紧迫中回神。喘着喘着,她感觉到不对劲。
房间内过于安静,仿佛凭空撑开结界,持续阻拦她与现实的交集。教习玉牌会无限拉大内外两界的时间,也会令使用者感知不到外界变动,故而需得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使用。
可白羽在外守着,她也于四下贴上警戒符,为何还会外来者。闻归鹤怎么样了?
苏时悦猛一激灵。
“结束了?“与此同时,声音响起。
低声喑哑,藏着丝支离破碎的笑。
这个声音……
明光亮起,映照霞光流转的半透明结界。苏时悦机械地、一寸寸地转过头。半妖的面具换了新的,从一整只笑盈盈的狐狸,变作遮住大半张脸的素银半面。
霜雪般的银片覆盖额头与鼻翼,流畅曲线顺着边沿落下。半面轮廓勾勒出一张甚是普通的脸型,唯有面具后明艳的瞳孔依旧摄人心魄。他的指尖捏着教习玉牌,浑不在意地把玩:“护国公的东西,就是如此强人所难,也亏得你坚持下来。”
他张张嘴,似是想夸她几句,最终在嘴角化作抹意味深长的笑。苏时悦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般握住鞭子:“王…”他来做什么?
听到她开口,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别喊。”“女郎也不想惊动卧榻上的那名公子吧?”他指的是闻归鹤。
苏时悦浑身鲜血骤然冰凉,仿佛跌至无尽寒潭。当下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大喊大叫。
“你来做什么?你已经知道他非澄潭闻氏之人不是吗?”玄玉:“那又如何?”
他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半跪,往前倾了倾身。熏香掩盖不住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玄玉衣角染尘,似是在外经历一场厮杀。
半妖猩红视线描摹她的轮廓,他撤去结界,余光瞥向安静无声的帷帐。“女郎猜猜,要是他发现我擅自闯入,对你产生威胁,不知,会不会撑起病躯与我拼命。到那时,鹿死谁手,女郎心心中可有数?”“你也不希望,你的鹤公子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