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木香无处不在,好似自四面八方将她缠绞围裹。寂静封密的空间中,旁侧人无论是那微重的呼吸声抑或是衣料摩挲声都清晰过耳,入她双耳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让她不由心慌惊乱呼吸急促。姬寅礼侧过身,于黑暗中无声将人凝视。此间此时,看着安静仰躺在身侧之人,他内心竞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在他那黑暗浴血的十年间,从未感受过。让他餍足,亦让他贪恋。
他不排斥自己享受这份放纵,如斯美好的滋味他为何要排斥?自己苦了十年,难道就不该容许稍稍享受一番?
手掌天下权柄,所为是何?若连这点微末的愉悦都不满足自己,那又何必争这天下,倒还不如回那西北天天杀夷人来的痛快。不过此时满足之余,又难免生些旁的杂念,令他难耐。陈今昭耳边敏锐的捕捉到旁侧人翻身的动作,似乎将身子背对了她。没等她稍松口气,就蓦的又闻到一股殊异的异域熏香。脸色几经变换,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愈发挨向榻边,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挤出寝榻方觉安全。
姬寅礼刚觉平心静气了些,听见对方细碎的动静,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知晓对方的紧张,他遂压抑着粗息,尽量和缓着嗓音安抚了声,“明日还要上值,快些睡罢。”
她没敢应声,在这封密空间里,是恨不得自己能隐身。一夜无话。
陈今昭是不知道对方这夜睡没睡,反正她是一夜睁眼到天亮。在得到准许得以离开昭阳殿时,她简直是飞奔而出,从来没有哪一刻如这般盼着上值,回朝林院堪称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