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别说,难怪这蹴鞠在京中盛行,瞧着这双方你来我往的对战,还真是别有番趣味。”姬寅礼端过酒盏饮酒入喉,温烫的酒汁缓缓滑入喉腔,给肺腑带来辛辣的热意。
“蹴鞠的乐趣就是如此,非在结果,在于过程。”他不由再次朝场内望去,眸光随着那抹红色而动。看着其奔跑、跳跃,足尖轻挑,侧身跃起,宛如春燕掠空,看着那红衣飘荡,抹额飞扬,尽是肆意飞扬的神采,他唇边也不自主起了笑意。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公孙桓不懂蹴鞠,自是看不懂场内人刚踢的那式是燕归巢,所以听见对面人低语般喃喃了句诗,还挺疑惑,不知他家殿下何故突然吟诵香山居士的这诗有来。
不过见殿下看得出神,他也不好打搅相问,遂也随之朝场内眺望。他的视线自是多放在江莫身上,见其来回奔腾宛如个奔跑的狼崽子,不由哑然失笑。“这些少年郎们朝气蓬勃,桓观其奔跳挪腾,竟也觉得年轻稍许,好似回到了从前年轻的时候。"他也不由捋须吟诵了句,“少年意气三月柳,鲜衣怒马踏歌行。”
姬寅礼眸光恍惚了瞬,眼前好似浮起了十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桀骜不驯,无所畏惧,他敢与嫡子争,与长子争,若能给他一把剑,他甚至敢向苍穹试比高。
彼时少年的确轻狂,可现在想想,又何曾不是少年人的热血澎湃?如今再忆从前,只觉恍如隔世,好似那少年意气已是他上辈子的事。“文佑,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公孙桓差点被酒水呛到。对这个问题他大感诧异,因为在他看来,对方不像是会在意这个的人。
“殿下,您春秋鼎盛着呢,如何有如此感慨啊。“公孙桓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七老八十时候的主子问他,他还能理解几分,可殿下才多大岁数,如何言老吸姬寅礼这会也觉得自己这问题来的好笑,摇头失笑了会,道:“就当我是醉后乱语罢。”
酒盏凑到唇边,轻呷了口酒汁,他随目望向场内,可下一刻眸里的笑意渐渐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