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凑上来围成人墙接住她。最终,她被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抬起。
江念棠触碰到顾焱的瞬间呆愣在原地,如冰雕般动弹不得,连袖口何时被捞起一个角都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鸾车帐,又是如何控制表情走进长明宫,按部就班地沐浴更衣,最后躺在冰冷的床榻上。顾焱在扶起她后,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没有丝毫留恋。他面如常色,与其他侍卫的表情一模一样,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方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念念的手腕上有淤痕,而且不止一道。原来是真的。
护送她回长明宫的一路上,顾焱都在克制立刻带她走的冲动,手中的剑鞘被他死死握住,掌心印出深深的剑鞘纹路。再等等。
他需要等一个时机。
然而他实在高估自己的忍耐力。
只要和江念棠有关的事,顾焱从来都没办法真正做到冷静对待,尤其确认她被人虐/待后,更是无时无刻在煎熬着他的心。回到值房后,他辗转难眠,只要一闭眼,鲜红的勒痕就像噩梦一样缠上他的脖子,令他痛不欲生。
夜半三更,月隐雪眠。
长明宫的灯偶有几个被冷风吹灭,值守的宫人搬来木梯,重新用火折子点燃。
今夜的风未免太大了些。
宫女在连续点亮好几个熄灭的灯笼后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伸手悬在空中。“奇怪,怎么没有风。”
江念棠蜷缩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从她碰到顾焱的那一刻起,今夜注定不眠。忽然,窗户发出一声轻细的响动,有一丝冷风被带了进来。江念棠神经本就高度紧绷,听见动静猛睁开眼,看见有个人影坐在自己床榻边。
她刚要出声叫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念念是我。”
江念棠的喉咙像被塞进块冰雪团子,颤抖地发不出声音。顾焱说:“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