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些的?
小姨和葛婶连话都懒得多说,俩人早累得不行了,此时更是直接架着那名重伤的员工,手脚并用地直接爬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处人形墙洞里。李灵厌也变得格外沉默,在岳千檀有所行动前,他就先一步搂起她的腰,带着她一起钻进了身旁那个黑漆漆的洞子里。岳千檀只觉视野瞬间变暗了,她的手下意识在洞穴的墙壁里撑了一下,就触到了一种极为油润的质感。
这是……蜡。
也是那些玉巫人爬出墙洞时,包裹在它们身上的液体。岳千檀扭头向外看去,杂志社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不过这些人形墙洞的大小有限,体型小的能容纳三个人,格外高大的,像李灵厌这样的,岳千檀冈刚一进去,就非常憋屈地整个人都挤进了他怀里。不过岳千檀也没心情去太关注这些细节,而是紧张地观察起了外面。那些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玉巫人似乎知道他们躲到了哪里,它们像鱼一样地游动了过来,但也只是聚集在洞口附近徘徊着,就像齐枝枝和傅子意说的那样,它们真的不往强洞子里钻。
岳千檀听到齐枝枝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墙壁里传来,由于她现在也身处墙壁之中,听起来就闷闷的有些模糊,但她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得意。“我本来还发现不了这个的!奈何我肺活量天生就差,每次体考的时候老师都骂我故意给他找茬,"她很自豪道,“刚刚你们都在那儿憋气的时候,我差点没直接过去!当时都眼冒金星了,我就下意识地往墙上爬,然后就爬到这个墙洞子里了。"<2
“没想到那些东西居然进不来!”
岳千檀听着齐枝枝的声音只觉格外亲切,她想回她几句,但她真的不太能说得出话了,而且她也听得出来,齐枝枝其实也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毕竟才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忍不住地小声鸣咽着。葛婶疲惫的声音也从对面传了过来:“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记得不要都睡着了,要留人观察周围的情况,等休息好了再商量商量之后该怎么办……齐家酒楼那边没有声音传来,他们似乎没打算跟他们交流,不过也是,他们的领队人现在都伤成那样了,齐深虽然说是酒楼的继承人,但他毕竞太年轻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能完全挑起担子。岳千檀又注意到,那些围绕在墙洞子附近的玉巫人开始慢慢散去了,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逐渐失去了方向感,不再能锁定他们这群活人的位置了。她正想和李灵厌讨论一下,就突然发现,自从钻进这个墙洞子后,李灵厌就变得格外安静。
岳千檀紧张了起来,她扭回身来,仰头去看他。他垂着头,闭着眼睛,整个人也像卸了力一般轻靠在后面的墙壁上。这里太黑了,唯一的光线是外面那些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带来的,岳千檀不得不靠得很近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好像失去意识了……是因为伤得太重了吗?岳千檀抬手抹了好几次眼泪都没能擦干净,她很慌,慌得完全进入了一种泪失禁的状态,即使努力克制着,还是忍不住一直鸣咽着。她必须帮他把伤口给包扎了,要不然在伤口感染之前,他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死在这儿……
还是说他现在这个状态是……已经死了?
黑色的口罩严严实实地遮在他脸上,她就连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了。岳千檀紧张得攥紧了五指,她手里是他塞给她的那把黑曜石短刀,那个“烛”字的刻痕紧贴着她掌心的皮肤,像是要将那个字直接烙进她的血肉里似的。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塞给她?难道是遗物?“呜呜鸣!你不要死啊!”
岳千檀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大哭起来,许多情绪也一股脑涌了上来,有后怕;有绝处逢生的欣慰;有对自己渺小的无奈,和对他人死亡的悲戚;还有对尚不清晰的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李灵厌,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鸣鸣鸣鸣!我要像鬼一样缠着你!"<4
因为情绪太失控了,岳千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心理话给说出来了,也是在这时,近前的胸膛突然轻轻震动,李灵厌似乎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爱哭?"<2
他的声音很虚弱,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咬出来的气音,随着他微震动的胸膛,传递给了她。岳千檀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眼泪也止住了,她吃惊地抬起头,就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朝她望了过来。
“你、你还活着?”
李灵厌强撑着用手指将脸上的黑色口罩勾了下来,这才凉凉地瞥她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