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吧,但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当时笑得花枝乱颤插了一朵已经掉了几片花瓣的花在他的发间了。“你没有胸诶’
但你穿的这件衣服还蛮好看的,能脱下来给我吗’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坏孩子啊,就这样抓住了他从来不肯停留的目光。身侧一直吵闹的狐妖忽然变得安静,安倍晴明迅速捕捉到了这点不同寻常。连他转头看他都没发现,玉藻前垂着眼睫,唇边刚刚嘲讽的笑变得比一朵椿花还要轻。
在回忆什么呢?
有的时候真的恨自己有这样异于常人的能力,从狐妖心音里读出的答案和他现在心底反复的名字暗合了,连这只整日没有一点正事可做的妖都和鹭宫水无有值得随时抽出来品味咀嚼的回忆,但他和她之间却只有每日在阴阳寮上值时相点的那一下头。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他尚在凡尘,自然懂得这情绪大概是嫉妒那一类的,可是又觉得莫名可笑。
折扇再次挥出,向来对自己的恶趣味只有纵容,安倍晴明侧头靠近了玉藻前用扇柄撑着他的面颊让他转过了头,就是觉得不能只有自己在这一刻觉得孤寂,他明知故问:“在下年岁尚浅,阴阳师又与咒术师之间隔行如隔山,不懂的事情确实很多。说起来,确实有一事要向玉藻前前辈请教,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咒术师之间交手都是这般吗,看起来总觉得有几分缠绵。”到底是一家,两只狐狸没办法长久斗法,识破了他的伎俩,玉藻前干脆闭了眼。
虽然暂且没想通这个黑心阴阳师到底为什么故意刺激他,但是起码眼不见心不烦,他呵呵一笑,现在一点也不急了:“我只是个妖怪我知道什么,你凑过去问问呗,看看两面宿傩会不会告诉你。”话音刚落,抵着自己面颊的扇子就消失了,玉藻前睁开眼,发现安倍晴明真的将他丢在原地自己跳下了屋檐。
定身符还贴着,他动也不能动,怕他去了给鹭宫水无添乱,但又想起在鹭宫水无来京都之前安倍晴明也确实无人能出其右的天才。到底是闭上了嘴,玉藻前抬着的手有点酸了。远处原本冲天的火光不知何时已经灭掉了,他在心中暗自祈祷。
派个人来救救他吧,他以后一定听侑津殿的劝告离阴险狡诈的阴阳师远一点。
这定身符上的咒纹根本不是朱砂写的,试着挣脱时才察觉到那刺目的红居然是阴阳师的精血,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日日在袖中放着这样的'血本',玉藻前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去找几个恶霸挖了胰脏填补一下自己的创伤。上天大概是和安倍晴明一样有读取别人心音的能力,但也绝对和安倍晴明一样没有一副好心肠。他的祈祷好像被听到了,真的有人大半夜还在街上乱逛,但来者不善,看着那张和侑津殿有七分相似的脸,玉藻前开始祈祷自己干脆能晕过去。
果然,下一刻便是魔音贯耳,简直比两面宿傩还要讨厌,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和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鹭宫水无那个死女人是不是也在附近?”对这边的情况毫不知情,也没听见有人敢叫自己“死女人',越打越不对劲,鹭宫水无感觉自己被两面宿傩羞辱了。这家伙根本没有认真,简直有点像在逗趣儿。他和她实力相当,自然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索性他就压着爆发的边缘,既不肯开领域,也不愿意结束这场没尽头的拉扯。
从鹭宫水无的脸上看出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带血的手臂横在她的脖颈之间,两面宿傩加大了力道,将娇小玲珑的人儿在墙壁上架得更高。溅满猩红血点的脸爆发出一种奇异的野性美,非人感在这张脸上愈发强烈,割裂的两侧好像连神情都不同,只有四目中燃烧着同样的疯狂。两面宿傩伸出舌尖,将唇上属于鹭宫水无的血液卷回口腔,喉结紧跟着滚动咽下了这久违的甘甜。倾身压近时她的手在他的胸口进得更深,带着铁锈味的炙热呼吸全都喷洒在白皙的颈间,他盯着她生理性泛红的耳尖。笑时还是那么吵,今天第一次开口,他对她下了评价:“毫无长进。”身后的墙壁坍塌,两个人再次分开,斩击被格挡,鹭宫水无绕后站稳之后听到了两面宿傩骤然变冷的声音。
“鹭宫水无,你在束手束脚些什么呢?”
“怕这里变成废墟之后你看管的那些蝼蚁无处可安身吗?”想要立刻骂回去,但是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鹭宫水无站在原地,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连已经近身的两面宿傩都顾不上,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一只染血的青色羽毛慢慢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