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
然这凌宁殿之主似已有所察觉,又在寝殿外安插了些许人手,风吟再难入内。
未将账簿窃出,他便不可来相见,风吟许是当真听进了此言,那日之后,就再没来见她。
这一过便过了半月有余,清风渐冷,红叶微稀,已到了初秋之际。此前总觉着风吟性子古怪,时而温顺服从,时而又偏爱自作主张地惹上些是非,她不喜此人,但真许久不见,又是有稍许惦念。某日午后,她再见这名拂昭左使,望他双手空空地站于跟前,耷拉着脑袋,良久未敢开口。
她莫名心软,遥想未瞧见此人的这几日着实孤寂,便于心底宽恕了:“没窃来账簿,莫来寻本宫,本宫都已说得明白。”“公主安心,属下已想出一计,那账簿过些时日便可偷得,“风吟轻颤着手,一如寻常地恭敬抱着拳,口中喃喃,“半月未见,属下怕公主闷得慌,想来见见公主………
她仍旧面不改色,他寻思片响,忽地一清嗓,而后满面凝肃地皱起剑眉,严厉道。
“诸位将琴道翻至第三卷,穆婉娴,你来诵读。”她见势一怔,忽而明了。
这墨色之影竞在学着曲先生的授业之态,言谈举止还挺像模像样。瞧她的神色终有了微变,风吟冷然一咳,肃声再道:“你这琴曲的尾声部分还需多练,执意这么弹奏,莫说是司乐府走出的学生。”说着还执起一支墨笔,用笔杆敲着书案,他学得很是相像,引得她轻笑出尸□。
“你怎会学得如此像……“楚轻罗忍俊不禁,又觉太失仪态,不觉掩起丹唇。“属下观察得久了,就知曲先生在堂上的授课之样。"闻言得意地扬了眉,风吟脱口轻语,眸色蓦地黯淡了些。
“公主在意的人,属下自是要窥察的。”
他支吾其词,半晌垂首自语:“学一学他,公主许是会对属下喜爱一点…”曲先生那威仪凛然的气质是何人都学不去的,这疯子学有七分相似,想必是暗自窥探了长久。
兴许在她待于司乐府学琴时,风吟便偷瞧了许些堂课,欲仿先生神态,为的只是讨她欢喜。
“你学他那般严肃,有什么好的……楚轻罗低低一笑,静观着雅间内的男子,“本宫还是最喜风吟本身的样貌,他人都学不去。”“公主不生属下的气了?"眼眉就此轻抬,风吟问得小心翼翼。恰逢一片桃瓣落于窗台,她转目望去,视线有一瞬恍惚:“在这深宫里,唯你能同本宫说话,本宫自当不气。”
轻叹落一息,她顺着飘落的桃花向上看,因入了秋,枝头桃夭已所剩无几:“时日过得真快,你入拂昭已快有六年了,本宫还未成大业…”“有属下在着,公主定能成。“风吟顺她的目光凝望去,怔愣少时,毅然回语。
有他这份心,她便已达成所愿。日日如履薄冰,她需要一位忠心不渝的随侍,而风吟是极佳之选。
“本宫曾经是对先生有过肖想,想过上先生那样闲云野鹤的日子,"言语微止,楚轻罗缓慢敛下眸光,随然一瞧这苦苦守候的男子,“可先生与本宫不相合,在许些事上见解不”
“这世上最懂本宫的,是你…“她面染丝缕喜色,颇有亏欠地回看他,“外前未曾放下,如今是彻底放了。你可还愿陪着本宫?”“愿。
风吟答得不假思索,似她不论怎么伤他,他皆会心软如棉,予她留一处心安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