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振华的遭遇我是同情的,对盗窃的人我是愤怒的,尤其是某网最后那句“感谢您的关注”,像是傲慢的嘲讽。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刘振华此刻的所作所为,后来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就坦然了:我要是有这样的能力,我也会这么做。
前提是——
“真的不会泄露你的个人信息吗?”我最担心的是这个。
“放心,声音都做过处理,至于其他的,专业人士查10年能定位到省就算他们厉害。”
“这网站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地方,黑掉就算了。”
我摇头道:“不行,虽然网站的管理是混蛋,但是这个网站还是有不少作者是正常创作的,咱们不能波及无辜。”
“有道理。”刘振华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您看我把这个加在我视频上行吗?”
那行字是:该视频系盗用他站作品,看正版请关注——后面是一个链接。
“也不行!这样不是把你暴露了?”
“对,我也是气昏头了。”刘振华道,“这样吧,我把这个网站所有盗用别站的视频都做个标注,就算给他们提个醒,明天要是还不改我再想别的办法。”
“怎么判断是盗用还是原创,依据是什么?”
刘振华道:“搜索素材,根据发布时间,作者名对不上的就是盗用的。”
“这……工作量大吧?”
“大!”
“需要多久能处理好?”
“怎么也得1分40秒左右!”
我无语道:“那你还废什么话?”
刘振华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按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一个1分多的进度条。
“快处理好啦?”我问。
“嗯。”
我暗道牛逼,一分多钟干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去视频网站想看个老电影没会员看广告也得这么长时间。
进度条加载完毕,刘振华敲下了回车,某网的主页面顿时出现了好多标红的题目,像得了那种不好治的癣疥一样……
刘振华道:“标红的都是盗用的作品。”
我说:“会有误伤吗?比如一个作者在这个网站叫张三,去那个网站改名叫李四了,其实还是一个人。”
“不会,一般这种情况作者会发声明,或者在粉丝群里私下说,就算都没有,注册信息是一样的。”
我小心翼翼道:“咱这么干……”
刘振华已经道:“违法了,都是强干涉,这在以后也是不允许的,但是我不在乎,谁让他们惹我呢。”
“那你解气了吗?”
“不解,但是他们要愿意改我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就在我还在梳理我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的时候,元元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个我放在鞋柜上的改锥:“主人,是什么东西需要修理吗?”
我们家赛博保姆就是这么体贴,知道我手艺不行,不过家里诸如换灯板、修柜子的活儿都是她干。
我把椅子推到刘振华对面,对他说:“刚才你爸被人跟踪了。”
刘振华一愣。
“当啷”元元手里的改锥掉到了地上。
我把改锥捡起来道:“倒也不用这么流程化。”
刘振华道:“那帮南方老板干的?”
悲哀,我的社交范围是如此之窄,连结个仇都一猜就猜到了。
我说:“那帮南方老板参与没参与不知道,我接到了一个姓陈的电话,说是开科技公司的,让我放聪明点。”
我今晚经历的这些,如果放在一部三观极正的电影里,下面的情节是:父亲为了不让儿子担心所以选择了隐瞒,然后被人打成狗,儿子发现后怒而报复,父亲担心连累儿子,忍辱负重劝儿子收手,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走上了失控的道路,父子俩人在道德和法制之间徘徊犹豫,最终都得到了成长……
我不是那样的父亲,我又怂又惜命,我选择找儿子告状,嘤嘤嘤!
刘振华道:“把他电话号码给我。”
我说出号码,刘振华在电脑上比划了两下道:“嗯,是个虚拟的单向号,没有注册信息,您再给他打都打不通了。”
我感叹道:“有点门道啊。”
“也没啥,送外卖也用这技术……”刘振华道,“这个开科技公司的叫陈兵,平时非常低调,给员工开会都不许拍照,网上只有其名,连张照片都没有,副市长带队考察那天他也不在,他应该既是给那帮南方老板和政府牵线搭桥的中间人,也是幕后的金主。”
“那……”我开始有点担心了,看来这次还真碰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然后刘振华就在屏幕上打出一个手机号码:“这是他本人的手机号。”随即加了一句评语,“欲盖弥彰。”
我抄起电话就要打过去。
刘振华道:“不用处理一下您的语音啥的?”
“不用,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谁。”
电话通了,我直接道:“陈先森,听说是你派人跟踪的我?”
陈兵恍惚了一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听声音确实是跟我打过电话的那个人。
“小意思啦。”我心说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