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冲上去拉徐星涯的胳膊,“你住手,不要再打了!”
他拳拳往齐韫脸上招呼,那张很得薛瑛喜欢的脸变得又青又紫,齐韫的嘴角都渗出血,徐星涯气疯了,他听人说表妹经常来松源山,今日还来书院了,徐星涯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心里美得不行,兴冲冲来寻她,可是同窗却说,她是与齐韫一起的,徐星涯一打听,才知道两个人早就私下里见过许多面,薛瑛每次对家人说来见表哥,根本就是个幌子!
他一路跑到竹林,远远一看,两个人的身体都快贴到一起了,一个低着头,一个仰头,那模样就像是要亲上。
这个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什么家世,也敢肖想薛瑛,徐星涯恶狠狠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吗?”
齐韫眼前有些花,薛瑛跑过来,拉住徐星涯的手,急道:“徐星涯,你再这样,你就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混乱中,她手上的镯子滑落,摔碎在地,薛瑛没有注意到。
徐星涯这才冷静下来,气得胸腔都在起伏,惊讶于她这般胳膊肘往外拐,薛瑛扑过去查看齐韫的状况,他嘴角都是血,脸也紫了。
“齐韫,你怎么样,你疼不疼?”
齐韫摇摇头。
哪里能不疼呢,脸都肿了。
薛瑛气得眼睛通红,徐星涯将她拉起来,说:“你少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爹是罪臣,他处心积虑接近你是为什么?还不是看上你的身份!想要借侯府的势,好叫他齐家东山再起!”
他怒视齐韫,一字一顿,“齐含章,你敢告诉她,你家中是什么情况,你敢说,你的左手因为什么而受伤吗!”
薛瑛惊愣在原地。
齐韫在徐星涯开口的一瞬间,脸上血色尽退,薛瑛很少看到他这般无措的神色,他下意识放下衣袖,遮掩住在打斗中露出来的左手,抬头看向薛瑛,她呆呆地站着,神情有些害怕。
齐家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齐韫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小县官而已,日子算不上特别富奢,但也安宁,只是数年前,齐韫的父亲因为犯了错被下大狱,没多久就死了,家中弟妹年幼,母亲体弱多病,齐家门庭没落,欠了不少债,为了还债,也为了保护弟妹,齐韫被仇家剁去两根手指。
他平日里写字读书都是用的右手,加上刻意遮掩,不将伤处展露在旁人面前,所以薛瑛并不知道他的残缺,方才在山门前的石阶上,她险些摔倒,及时抓住齐韫的手,察觉到有些不对,可薛瑛只当是自己想错了。
如今听徐星涯的所说,齐韫竟然是罪臣之子,虽然并不是什么抄家的大罪,但罪臣就是罪臣,比普通的穷书生更加配不上她。
薛瑛不动声色地往徐星涯身后躲了躲,徐星涯那样指责,齐韫竟然一句话也不反驳,可见是真的。
他就那样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薛瑛反而不敢再和他对视,她垂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
慢慢地,齐韫就不再看她了,他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有多说一句便离开。
好一会儿,薛瑛才从徐星涯背后探出头,齐韫已经不在了。
“表哥……”
她低声道,徐星涯脸上的怒气消减一些,他劝服自己,“没事,是他引诱你,我知道的,我教训过他了,他不会再来纠缠你。”
徐星涯当然不愿意承认他的小表妹会喜欢别人,偏袒别人,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只是被引诱了,被骗了,心还是向着他这个表哥的。
一定是这样。
薛瑛垂着目光,神情有些难过,徐星涯背着她下山,她趴在他肩上,虽然他一路上都在逗她笑,但是薛瑛一点也笑不出来,她闷闷不乐,不发一言。
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薛瑛弄不明白,但是她也知道,绝不能与罪臣之子接触,以免惹祸上身,给家中带来灾害。
她没再去过松源山,安安分分在家中待了几日,某一天,小厮突然到她院里请示,说刚刚有一名男子路过侯府,请他将一物交给二小姐。
薛瑛纳罕,走上前,接过下人递来的东西,木盒里,是一枚碎裂了,但被修复好的玉镯,裂纹精心用银丝装饰过,样式很好看,一点也不突兀。
薛瑛拿着镯子,许久才想起来,前几日,她确实在松源山丢过一个镯子,但薛瑛怕遇到齐韫,不敢去找,想来是那时掉在竹林里的,被齐韫捡起,修好后送到侯府。
“他……有说什么话么?”
薛瑛怕他拿先前的话说事,提入赘的事情。
小厮摇了摇头。
薛瑛将镯子又放回去,说:“你还给他,就说不是我的,他认错了,还有,你再帮我带句话。”
她斟酌一会儿,说:“你家世不好,我们两个没有可能,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你一开始也没有和我说过你家中的情况,所以……错在你才对,别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