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男人一个个见了都眼睛放光,不过程明簌好像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昨夜两人独处,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一张床,程明簌大概不会和她射在一起,更别论行周公之事。
侯夫人迟疑地道:“是他不愿意碰你吗?”这婚事的确是强加于他头上的,可是他们瑛瑛也不差,外面有的是人等着娶,他有什么不情愿的?
一旁的薛瑛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突然幸灾乐祸地道:“阿娘,我知道,因为他不行。”
程明簌不举!所以昨天才和衣躺了一夜,难怪他脾气那么阴晴不定,怕就是因为不能人道,才内心扭曲!
她就像抓住程明簌的把柄一样得意,眉飞色舞。侯夫人瞪她一眼,“胡说,哪有你这样编排自己夫君的!”这傻孩子,若丈夫不行,苦得不还是她自己吗?她还高兴起来。薛瑛撇撇嘴,收敛了笑意,小声反驳:“他才不是我夫君呢。”侯夫人无奈,“你已经成婚了。”
“成婚了还可以和离呀。"薛瑛在心里悄悄说:还可以丧夫呢。“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侯夫人叮嘱她,“你收收小姐脾气,对人家好一点,若他日后高中,自然有你的福享。”
薛瑛才不屑于享程明簌的福。
侯夫人只能叹气,知道她根本没有将自己转换到妻子的身份上去。也罢,他们都还年轻,才十七岁,不着急。晚膳大家是一起吃的,薛瑛坐得离程明簌远远的,饭桌上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过。
吃完饭得回屋休息,毕竞刚成亲,现在就搬去书房也不好,程明簌只能回到他和薛瑛的新房。
他一进去,薛瑛就不自在,于是程明簌在外间坐着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书才起身去里间。
薛瑛已经洗漱好了,穿着薄薄的单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听到开门声,薛瑛警惕地往后看了看。
她攥着自己的衣襟,有些后悔,刚刚沐浴完,应该叫采薇给她多穿几件衣服,最好打几个死结。
少女穿着贴身的衣裳,薄衣透光,掩不住的曲线。程明簌的视线从她脸上划过后便挪开了,他脱下外袍,挂在架子上,然后去柜子里捧了一套新的被褥出来。
薛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程明簌将被褥铺在榻前的地平上,整理好后躺下来睡觉。
薛瑛坐了一会儿,放下梳子,起身走到榻边,问道:“你为什么睡在地上?”
程明簌眼皮子都不抬地道:“你我被迫成婚,分开睡也好。”薛瑛“哦"一声,从他身上跨过去,爬到床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上去的时候在他身上狠狠踩了一脚。程明簌半直起身,阴森森盯着她。
薛瑛低下头,弱弱地道:“对不起嘛,我没有看见。”她难得这么乖,声音也软,眼睫轻颤,好像真的很抱歉。程明簌能说什么,躺回去。
薛瑛见他没有发作,扬了扬嘴角,在他背后做鬼脸,再得意洋洋地缩进被子里。
其实她就是故意的,甚至用了很大的力踩他,泄愤。她都道歉了,要是程明簌还和她计较,就说明他小肚鸡肠,一点也没有君子风度。
原先薛瑛屋里的只是张普通的床榻,但老夫人疼爱孙女,薛瑛成婚后,便将自己院里那套精致名贵的拨步床给了薛瑛。床很大,在上面睡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薛瑛在上面翻来翻去,躺在地平上的程明簌被她吵得睡不着。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问道:“为什么还不睡?”薛瑛当然不敢说,她是发现了他不能人道的小秘密,兴奋得睡不着。她转过头,屋里只点了盏小灯,昏暗中,薛瑛看到榻边地平上属于程明簌的轮廓,轻声道:“喂,你刚刚说我们两个是被迫成婚?”她连叫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更别说夫君这样的称呼,程明簌“嗯”一声。薛瑛觉得奇怪,对她而言才是被迫,对程明簌来说不是正和他意吗?不是他使计娶她,狭恩图报,逼她下嫁吗?
程明簌低声道:“我不想娶你,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你我名节绑定,不娶不行。”
薛瑛一听就怒了,坐起来,这人什么意思,倒好像娶她是迫不得已,话里话外都很嫌弃她。
她冷哼一声,叫道:“你以为我很想嫁你吗?”薛瑛气死了,有些恼怒,谁能娶她不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到他这儿,倒成无奈了。
“既然如此。"她直言道:“我以后做什么你也别管我。”“反正我们是假夫妻。"薛瑛说:“我就不等你死……不等和离了,我明日就去找新欢。”
程明簌身体都没动一下,“随便。”
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哪怕这拨步床上真躺了四五个男人,也跟他没有关系。薛瑛用力地翻身,背对他,生了大半夜的闷气,后悔刚刚没多踩几脚,后半夜她才慢慢睡着。
接下来的几日,她依旧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地平上的被褥都已经被收起来了,程明簌都不在。
采薇告诉她,姑爷每日天不亮就会起来去国子监读书。薛瑛“切"一声,穿上绣鞋,叫侍女为她换了衣服,梳好头发便出门去。她如今已是妇人,头发挽了起来,露出纤长的脖颈,那样温婉的发髻在嚣张跋扈的薛瑛头上都没有压得下去她的刁蛮,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高傲的孔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