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嫁他,要么去死。”
齐韫的目光好像动了动,他又不说话了,薛瑛快要急死,双手团紧,后背发汗。
“那他对你好吗?”
“嗯?”
薛瑛疑惑地看着他,一时不解他怎么这么问。几步远外的齐韫长身玉立,他如今虽然授官,但品级还不算太高,低阶官员的朝服为绿色,齐韫穿着这样的官袍,再加上他肩背挺直,束发一丝不苟,站在那里更像是一节青竹,郁郁苍苍,清正端明。见她茫然,齐韫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几分,又问了一遍,“他对你好吗?”还未曾进殿时,齐韫便远远看见她与她那位夫君牵了一路的手,两个人靠得很近,关系亲密,就连向陛下行礼都没有松开。虽是被迫成婚,但二人感情似乎很好,外面也传言说,早在婚前,他们便已两情相悦。
“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薛瑛神情为难,程明簌暂时还没有将她怎么样,但谁说得准日后。她小心心翼翼观察着齐韫的神色,“我不喜欢我夫君的,他也不喜欢我,可是既然成婚,那也只能装装样子,总好过被人笑话,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乐意的。”
说罢还做出苦恼的样子,“我们正打算要和离呢!”“是吗?”
齐韫喃喃了一句。
“嗯嗯!”
薛瑛忙不迭点头,怕他夜里看不清,加重力道,点头点得脖子都要扭了。“我那个时候,我说的那些话。"薛瑛软了嗓音,“你可不可以别往心心里去,其实……其实我没想说那些的,我就是、我就是……都怪徐星涯吓唬我,我后来回去想过,你哪有他说的那么坏,你明明很好啊。”“刚才在宴席上,那些夫人小姐都在夸你,猜你之后会娶谁家的姑娘。"薛瑛扭泥作态,露出伤心的神情,“不管是谁,真羡慕她,能和你在一起。”齐韫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不知道,其实她装得并不好,她团紧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她每一次抬起眼皮偷看他的表情的动作,齐韫都尽收眼底。知道她又在说谎,又在装腔作势,嘴里没有一句真言,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也许她的那位新婚夫君也听过同样的话。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向她看去,为什么会在发现她一个人离开时忍不住起身跟上,明明最不喜欢这样谎话连篇的人,不是已经看透她的虚伪了吗?怎么连揭穿都做不到呢。
“薛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状元,我考了,大官,我也会努力。”“什么?”
薛瑛一下子呆住,没听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怔愣地看向他,齐韫袖中的手握得很紧,可是他并没有躲开她的视线,他的话语也很轻,轻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齐韫望着她的眼睛,“所以你当初说的话,还作数吗?”当初说的话?
“我想招你为婿,你入赘我们薛家,保你衣食无忧,就是你得好好读书,当上大官。”
薛瑛傻了,“我我我……
齐韫静静地等她回答。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
她将丝绦团成几圈,神色纠结。
“你不喜欢,那便和离。”
薛瑛眼睛睁大,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齐韫这突然的一遭。
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想让她和离嫁给他?
薛瑛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讶,慢慢地反应过来,开始欣喜。齐韫果然还喜欢她!
她的诰命还有戏!
她眉开眼笑,“离、和离……马上就啊一一”话还没说完,不知谁按住她的肩膀,薛瑛一下就被人拉到身后。“齐大人。”
程明簌牵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您的手未免伸得太宽了吧,怎么还管起别人家的家务事了呢?”
“程子猗?”
薛瑛看到来人是谁,“你怎么来了?”
“怕你跑丢。“程明簌侧过头,斜了她一眼,“你以为现在是在侯府吗?到处乱跑。”
薛瑛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乱跑,我知道回去怎么……程明簌冷声道:“跟我走,你离开宴席太久,旁人已经问起你了。”“啊?”
薛瑛想了想,自己好像出来是有一会儿了,母亲怕是都有些担心她。她跟着程明簌往宫殿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小跑回齐韫面前,神情羞涩,说话也支支吾吾,“那个……那个,你等我一阵子好不好?我马上就和离啦。”
齐韫垂着眼眸,低低"嗯”一声。
薛瑛面露喜色,开心地拉着程明簌走了。